不受影响,忽而耳边又听到这小公子提起了方才的事:“那,别人是怎么叫你的?阿佗?”
“不是……”华佗听着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发觉这个称呼确实有点不好听,脸颊得鼓鼓的要开口说话,被那小公子看了一眼,乖乖地就着茶将口中东西都咽了,才“我有自己的小名儿,叫元化。”
“我记得,那日你母亲就是这么叫你的。”张仲景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想平百姓一般都给孩子起一个好生养的贱名小名,怎会取这样的名来,便问“为什么叫元化?”
“听我娘说,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给我取的,说是有好寓意。”华佗“后来我娘说这名字不好担得起,便改成了现在的。”
“元,有‘首’之意,表天地万物之本源。化,应当指‘化育’,”张仲景提笔写下了这两个字,一一指着与华佗看了,解释“‘能尽物之,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意为天地生成万物。这个名指的就是天地,确实是个大气的好名字。”
华佗听他说了一大长串,迷迷糊糊地只点,又见这小公子执着笔问他:“你可知你现在的名是哪个字?”
华佗摇摇只说不知。张仲景便在心中思忖,应当是“驼”字,字如其意,驼载重物,符合这乱世中穷苦人家的生活,然而这“驼”字形如脊背弯曲的人,张仲景并不觉得是个好字,便提笔写下了一个“佗”字:“同音的字有许多,我觉得应当是这个最好。”
华佗对自己的名是什么字并不是多在意,只是看这小公子眼睛亮亮的,难得一副兴致的样子,便合着他问了一问,张仲景:“佗,有负载之意,为人在世自当担一份责任,另有美之寓意……”
“打住打住,若说漂亮,我可称不上。”华佗看了看那墨字,又看了看眼前的锦衣小公子,挠了挠笑“倒是你更称得上好看,就跟、就跟天上的仙人似的。”
张仲景知自己的面容确实不差,旁人也多有赞叹,但他生来就不在意之貌,如今被小乞丐直白地夸了一句,倒觉得心中有几分欣喜,定了一定神才认认真真解释:“美是不限于外表的,君子之美,更应当美德行。”
“……哎呀,我听不懂你的这些大理。”华佗顿了一顿,指着竹卷上的那个字“不过,既然你说这个字儿好,那我就叫这个字呗。”
“既然如此,”张仲景看了看那盘空了的碟子“正好你就照着我写的,将自己的名字写一遍。”
“我今日可写得够多了……”
“膳房里还有许多点心,你写完,我再给你拿几盘来。”
华佗看看他又看看那空碟子,唉声叹气地接过了笔,他刚落了一撇,就感到这人又在摸自己的脑袋,口中还说着:“阿佗真乖。”
“张仲景你!平日里看着正正经经的,怎么这么爱逗人玩……”
华佗愤愤地在竹简上画了一,拎起笔指他,却见这人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竟出了盈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