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善见城不是我的家。从我离开那座塔开始,我便要开始漂泊与寻找。”帝释天。“但是倘若有一日我找到了我要找寻的,我不再漂泊……”
“你就不能温柔些?”帝释天着被咬破的无奈。“每次都是这样。”
“你……想好了?”天魔沉声。
[2]化自:苏轼《定风波 ・ 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而后帝释天终于抬眸去直视这个男人。“现在。”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到万事尘埃落定,到他们已经共同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两个人都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件事。
“舍不下还要继续在这儿与我纠缠?”语气凉薄,带了点莫名其妙的酸味。
天魔的指尖缓缓抚过他的嘴,金眸眯起,他冷冷:“在我后悔之前。”
“那么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便一同去寻吧。”
天魔把撇到一边去,沉默了有千万年那么长久,一声极轻的“嗯”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来。
“……”天魔沉默。
“善见城,你的家。”
[1]化自:阴阳师-阿修罗典藏(天曜神行)传记
帝释天掩笑得雪霁天晴。“你想我留下吗?”
“可你不是……”帝释天不解。
“但初见那日我也提醒过你多次,是你执意要‘把我变成你的’。”帝释天学着天魔的口吻无辜。“如今你要赶我走吗?”
一个人或许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但是一个人一定会爱上同一个人两次,三次,无数次。
“回去?回哪儿?”
“嘘……”帝释天轻声打断。“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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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什么?”明知故问。
“――你后悔了吗?”
“那么此心安,便是吾乡[2]。”
天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起来,这几日里他一直在尝试放下,到今日他终于能狠一狠心对帝释天说出那句话来,可是现在前功尽弃。从前他以为,他对他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帝释天该是恨他的。他以为一个人的心里,爱与恨都规规整整,一个位置装下一个人。而在那个人的心里,爱的位置早已装满,倘若他偏要勉强把自己挤进去,便无论如何都只能住在恨的那。
金眸与绿眸两相望,两颗心动的频率都在加快,你一声,我一声,此起彼伏。这般等了很久很久,直到两颗狂的心又重新恢复平静。
“其实我也不知。”帝释天叹。“若你是我,你也会明白有很多事情是没法舍下的。”
帝释天垂眸沉默半晌,他莫名地笑了两声,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是他方才梦见他的时候会感到刺痛的地方。他的手上还缠着那人为他包扎的绷带与伤药,他摸到了自己的心,一声,又一声。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抚上面前之人的口,他一样也摸到了他的心,一声,又一声。
他们纠缠了整个冬天,将自己与对方都折磨得遍鳞伤,而现在是时候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望着窗外沉声。
他猛地将人捞进怀里,手指一抬下颌,凶狠地疯狂地亲吻他。帝释天顺服着他,合着他,他进他便退,他要他便给,他的眼里甚至是有笑意的,天魔没空去想更多,天知为什么。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陷得更深,帝释天竟然主动在向他索取。那是与从前的任何一个都不同的吻,纠缠与望与执念以外,有什么在悄悄地滋长,他们感受彼此的爱与恨,又将自己的爱与恨交付出去。帝释天睁开眼睛,天魔直视那双碧翠的眼眸,清凌凌的像水像冰,没有透过自己再去看谁,瞳仁里小小一个,都是他自己的影子。
太过分,帝释天。我的心湖被你一次又一次搅弄风云,我什么都不了,只能用时间来慢慢平复,可是现在你又扔了颗石子进来,涟漪开,一圈一圈都在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没有家。善见城也不是我的家。”
鬼域之主着抽痛的额角,恼怒万分,却说不出半个字反驳。
我很后悔,我再后悔不过。
“随便哪里。”天魔深一口气。“我可以放你离开。”
“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帝释天问,却不知是在问对方还是问自己。
吻毕他们也没分开多远,相望着,思索着,感受着,金眸与绿眸相对,最后是金眸先移向了别。
他仰起来,抓住天魔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外天亮了,隆冬过去,一元复始,又该是春天了。
“你当真不回家?”
“你……”
“不能。”死不悔改。温柔像谁?像你的阿修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