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最差还有搬家这个选项,有钱能使磨赶鬼,是不是?
老人睡得都早,景元在客房里安排下父母,便也冲了个澡,掰了颗安眠药,打算早早睡下了。
见景元回卧室,他母亲还有些心有余悸,问他要不要调换个房间,或是干脆出去住酒店。
景元犹豫片刻:“暂时不用,家里人多阳气旺,那‘东西’说不定不敢出来。”
“好吧。”景母一步三回地回房了。
——事与愿违,景元在深夜惊醒,后背满是冷汗,正要伸手去床柜上捞水杯,却动弹不得。
鬼压床这事,早十几年医疗界就有了科学解释:睡眠痪症,本质是一种睡眠障碍,指在肌肉张力最低的快速动眼期突然清醒,因而大脑一时无法控制,产生“脑醒睡”的现象。
景家的公司很大一块业务在健康保健,非科班出的景元平日里常读科学科普杂志,以防在接洽业务时闹乌龙,自然也清楚,自己无非是脑子和肌肉的神经回路还没活跃起来,等个几分钟就好了。
只是他完全动弹不得,连都抬不起来,只能无聊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他又想起,老房子里的天花板上是作了夜光装饰的,哄小孩睡觉比较容易。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他最近频频想起他的养子——不,自从他忍痛送走彦卿,新的领养家庭不愿他们再相见,他们就已经一刀两断,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因此景元通常很少想起彦卿。
彦卿被领走那日,景元收拾了他从零岁到七岁穿的衣物、玩的玩、的饰品、看的图画书,装进一个巨大的箱子里,心想一个小孩的外物真是少,未免太容易被随意定义。
——他还会想起我吗?抑或是不会?就像我不会再想起他一样?
景元请人将那箱子拖回老宅去,放在他儿时住过的卧室床下,只留下一把彦卿从小贴携带的长命锁——也正是请人作法事开过光的那一把;之后他搬了家,远离他和彦卿的所有回忆,不再怀念,也不再心痛。
景元继续看着天花板,他的双目渐渐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看清吊边缘的装饰灯。
算起来彦卿也该十五岁了,他想。八年没见过,该长成大小孩了,也不知在曜青的哪所高中念书呢——不对,彦卿因为他单领养不成耽误了上口,如此又耽误了入小学,十五岁,可能还在念初三吧……希望能考个好高中。
那家养父母他不熟悉,听母亲说,是景家的远房亲戚,人很好,先前也领养过小孩,是有经验的。景元更不放心福利机构找的那些人家,又急着给彦卿上口,便就这么凑合着给他找了新的父母。
后来景元混社会久了,才知这世间有无数打破规矩的方式,而钱是最好使的一种。若是他这个岁数才捡到彦卿,自然会去走动一番,让他们二人再也不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分离。
这点,他想他的父母自始至终都是知的,当初却告诉他只能送养、没法托关系,想来不过又是怕耽误了他的婚姻大事,撒了个谎。父母不太乐意他年纪轻轻就带个拖油瓶,这事他从来都是知的,怪得了谁呢?
景元想到此,心有戚戚,想坐起来洗把脸,却不料这么大会子过去了,他还被鬼压着呢。
他终于感到哪里不妥:这怕不是假鬼、而是真鬼上了。
那鬼像是通灵智一般,景元心思一动,它却变本加厉,不仅继续束缚景元的四肢,竟然还上手了!
景元感到一阵柔似若无物的抚摸从他脸颊脖颈掠过,接着抚上了他的肌,又顺着一路往下,在他腰腹连了好一阵,这才离开,接着毫无留情地褪下了景元的子。
……得,是个色鬼。
景元睡觉上不着寸缕,下穿一条松紧带棉质睡,被这小色鬼一扒拉,浑上下彻底只剩一条内蔽。
这断绝了他开口呼喊、向楼下客房的父母求救的念——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