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沈孤鸿才过来,经过沈孤雁时习惯地顺手了一把沈孤雁脑袋。看着桌上的东西没动过,一挑眉梢,笑着问:“不合胃口?”
“我总担心这一筷子下去,你就会和我说:‘阿雁,伏龙谷我撑不住了,就此散伙吧’。”
话是玩笑话,沈孤鸿心却蓦地一酸,“阿雁没出息,不想着学沧浪剑诀,尽想些没影的东西,我还怕是你跑了让伏龙谷没有少谷主。”
“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沈孤雁眼底有了些笑意,挑了鱼腹最的肉放在沈孤鸿碗里,顽笑,“但我始终有些难安,便借花献佛讨好你,留在伏龙谷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沈孤鸿只心一句,他怎么舍得?
很快那个人就按捺不住,亲自找上门来。
一开始沈孤鸿并没有认出他来,与皇有关的记忆就好像是上一世,更何况他们已经快八年没见了。
如果不是他主动叫他,那个再也没人提起过的名字;如果不是他腰上所挂龙纹玉珏世间仅有几人能佩,他在伏龙谷现那一瞬沈孤鸿就会剑。初相识不过蓬稚子,白衣苍狗,当年形影不离的玩伴也不过是陌生人。
沈孤鸿没让赵恒进谷,而是去了附近的镇子,那里伏龙谷的产业正好有一间的酒楼。二人到时酒楼刚刚打烊,掌柜重新在二楼雅间掌灯,沈孤鸿让他们自行休息,将整个二层留给他们。
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是谈话的地方。
沈孤鸿并不想听赵恒客套,一商人一皇子份已然是天堑鸿沟。赵恒看他剑不离,只感慨时过境迁,故人疏远,心中怅然暗叹,也不拐弯抹角,以真心换真心将那些事娓娓来。
说者平静,字字惊心。沈孤鸿早有所料,神色如常,并不答话。
赵恒心中赞许他少年老成,欣喜自己千里迢迢从开封到燕云并不算白来。灯火闪烁,沈孤鸿几次起添油,那些字词不断在边环绕,似成漩涡,要将他拉向洪波最深,与之共沉沦。
沈孤鸿仍旧保持心中一线清明,没有松口。
赵恒呷一口冷透的茶,冷笑:“你心里也清楚,我不松口,四海商盟也不敢私自与伏龙谷合作,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线生机……你也不想看它毁了吧?”
赵恒把玩着腰间的玉珏,持玉珏者,除了开封皇里的那几位,几乎可以说是号令天下了。
“不过你也放心,你若是答应下来,伏龙谷的生意,我自会安排人协助你义弟打理。”
一细如眉的月悬在正空中,入秋夜冷,沈孤鸿裹紧披风,呼出一口白气。
上就是沈孤雁生辰了……
他想好好去个别。
伏龙谷内,沈孤鸿轻手轻脚走到沈孤雁卧房前,从微开的窗正好能看到床上那人侧卧在床里侧,平缓起伏的应是睡得正沉。
想了半宿,站了半宿,看了半宿。天都蒙蒙亮了,沈孤鸿还是不知要怎么跟沈孤雁开口说要离开。
鸡鸣之前,他去祠堂给义父上了三炷香后离开伏龙谷,只字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