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主!”
宵暗出了和往常一样的,促狭的,寂静的笑容,他看向那个鲜烈明艳的少女,一样浮上了不暝幻眼的血瞳纹路。
——走吧,俏如来。
地气如风暴一样旋转。
在魍魉栈的漫长路尽,史艳文终究没能抓住那只手,他凌空击出一掌,把俏如来推向出口的同时,不由己落入气之中。
忽然之间,这气仿佛被另一种力量引导,转变了方向。多年来和藏镜人互相比拼的经验救了他,及时扭转方向,一掌击落地面。
他狼狈的下了山坡,受了不轻的伤势,为了躲避地气的乱,迅速派出一掌,落下另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之中。
黑暗的地。
魔伶举着火炬,站在牢狱之外。
自从被逮捕之后,以一重重术法和结界镇压,宵暗被关入了地底深牢,罪名是谋杀掌国公主。
但他们都知正的罪名,是放走了俏如来,对魔伶来说,决不能碰的肋。
宵暗坐在石床之上,铁链穿过血肉,从琵琶骨绕到了抢上。双足在铁镣之中,血痕累累。
短短的一个月,他迅速消瘦,青丝白雪。没有人知,那是他放走了俏如来,把一个人的安危放在大愿之前,一瞬间打开了结界的报应。
这甘甜的痛苦,是他给少年最后的礼物。
雪白的发变得凌乱,披落下来。没有了裘衣包裹,他单薄的坐在黑暗里,手掌之中,是一串稻草编织的圆串。平静的,无声的,满足的坐在黑暗之中,一句话也未曾说。
从这黑暗里,能看到什么?
为何要折磨我,为何要让俏如来走,为何要到这种地步?
魔伶咬紧了,在她记忆里,宵暗从来没有对她微笑过一次,永远以厌恶的目光驱逐她。
“俏如来走了。”魔伶陈述这样的话:“他回到人世了。”
这一次,魔伶看到了,她的兄长闭上了眼睛,在那冷的黑暗里,出了笑容。
“他不会回来了。”
魔伶知,她低下,许久,一滴泪落在地上。
脚步声远去了。
俏如来在魔世逗留了一年左右。
他在策君公子开明和父亲史艳文的帮助下,通过了魍魉栈,那一刻,他就面临了新的战场。
而魔世,地气停止异动之时,胜弦主派出的使者也回来了。报告千篇一律,没有太大的价值。
“看来……”她没有说完。
魔伶公主下令逮捕南陵王宵暗,罪名是谋杀掌国公主,这个罪名足以让宵暗极刑,然而在听到了事情经过的公子开明看来,如果杀了宵暗就能解决事情,才是最大的笑话。
“地气异动地气异动地气异动……元邪皇元邪皇元邪皇……”公子开明长叹一声。
“策君要回去了。”长琴无焰很清楚他的决定。
这种默契常常让旁人惊讶,而策君的喜怒无常之下,对于故国修罗帝国绝非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我会去问清楚,宵暗和地气异动之间的关系。”长琴无焰安他,语气温和:“魔伶最近渐渐冷静下来,只要她冷静下来,见到宵暗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