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个。
天亮之时,宵暗回来了。
他想起来,在那一战之中,他并没有使用斩龙诀刻意感应对方的存在――宵暗说过他不会出手,只是在旁边观战,俏如来看到了他形明显的改变,而此时此刻有什么非常怪异的异样感,让俏如来坐立难安。
没办法挖出这个孩子,没办法扔在元邪皇面前。
宵暗本来不想说话,此时此刻却不能不说话了:“俏如来?”
元邪皇咬住了他的声音。
“修儒。”宵暗重复这句话:“找他什么?”
宵暗站在河边,脱掉了外面的薄衣,往水中缓缓而行。
俏如来坐在床边,难受极了,他问自心,明知那时候宵暗一定也在附近,为何他拖走了玄狐,却没有稍微感知一下宵暗有没有跟上来。
“邪皇……”
出现在屋子里的宵暗苍白灰暗,好像一场重病刚刚好,发落下来,乱糟糟的,俏如来定定的看他,闭上眼睛,失望就这样浮了上来。
他闭上眼睛,倦意一阵一阵上涌,淹没了清醒。吊魂罪再不说话,只是解下披风,盖在沉睡的王者上。
他一再失败,不是败于天命,就是败于难以启齿的弱。
他把宵暗忘了――在生死一线,无比紧要的时候,他能拖住玄狐逃走,能够冷静的下山和父亲汇合,但他却忘了宵暗留在山上肯定有了为他付出、为他些什么的念。
宵暗缓慢的沉下去,沉入水中,呼淹没在水悄无声息的动里,睁开了眼睛。然而他无法沉下去太久,沉沉浮浮的寒冷把他推向了水面,呛咳着吐出了寒冷的河水,跌跌撞撞的走到河岸边,裹起黑色的披风,坐在岸边,看着苍白的黎明终于慢慢到来。
这是个无解的圆环,如果宵暗活下去,就不能容忍里的烛龙出生,而他死了,这尾幼崽一定也要死。无论今天有没有成功,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条烛龙都要死去。
宵暗的情况糟透了,大出血,寒气侵,更重要的是孩子的情况更糟糕,单薄一线,脉若游丝,几乎要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细小的宝石在沙砾之间,闪烁光芒。
元邪皇看了看他,疲倦之态,难以遮掩――经历一场大战之后,又不得不分出许多的邪气和魔力去治疗宵暗里的孩子,现在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打败。
俏如来暗自使用了几次斩龙印,斩龙印有一个范围,超过了这个范围,并不能很好捕捉到对方的行踪。
宵暗混的痛苦的气,模糊的攀附在元邪皇上。又忽然惊醒,推开了箍紧腰的手掌,抓紧了旁边皱巴巴碎裂的衣衫,和薄薄的披风,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吊魂罪低着进来,不知该不该说,该说什么。
更多的邪气渡入内,凝结成圆环,锁住了宵暗本的力量。接下来宵暗使用越多烛龙之力,孩子就会扎越深,直到有一天,诞生的时机来临。
他们都过得很够呛,这一日,俏如来失败了,和玄狐联手也没有赢过元邪皇。
“不必了。”
“去床上躺着,”俏如来说:“我去找修儒。”
“不。”宵暗冷冷:“我活下去,就不会让他出生。”
俏如来谢过了修儒,修儒去炖药。
史艳文没有找到宵暗,俏如来和玄狐受了很重的伤,玄狐尤其伤心不已,失去了常欣唯一的遗物,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常欣还留在边。
他浸泡在寒冷的水中,又一次被小腹疼痛刺激,隐隐约约,在水面上浮动的影子,冷厉的眼睛,无声的渗出嘲笑。
带了心虚。
元邪皇坐在山的石座上。
“让他这样离开,好么?”吊魂罪忧郁的说:“不如用术法控制心智……”
俏如来不说了,强制他躺倒床上,难免碰到了他的手,薄薄衣衫,冷得让人担忧。宵暗心里想着事情,本来没有要睡的意思,一沾着枕,很快睡着了。修儒很快就来了,检查一番,不敢直说,俏如来把他带到屋子外面。
俏如来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人群,回到屋子里,有了斩龙印,他能感到宵暗就在他后不远,亦步亦趋,这多少让他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宵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