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暗听他哭,放声大哭,哭得很嚎啕,他先到旁边喝酒,喝了一会儿,烛微微还没个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喝着喝着,耐心渐渐耗光了。
耗光了也不能怎么样。宵暗只能劝服自己——烛微微一向是个很懂事的小朋友,除了还不会讲话的时候爱哭,也就这段时间。而他多半算不上一个很好的爹,到也没必要自暴自弃,咆哮一顿再收拾残局。
他忍,他去睡觉。
烛微微脾气大了,心里有心事。宵暗默默喝完了一碗酒,打量一眼,烛微微看了看他,又扯着嗓子。于是宵暗去睡了,临睡之前,烛微微响亮的打了个嗝,不作声了。
哭红眼睛的烛微微,像一只蹲在家里的小兔子,伤心巴巴的想,完了,爹亲真的生气了,他爱别人了。
这回冷战,到宵暗要去上班了,从石床上磨磨蹭蹭下去,把烛微微扔到pi草之间。他不想再把烛微微随便带走了,留在家里也好。
外面天还没暗下来,离蓝月期还有两三个时辰。金风楼,大家都在楼下坐着,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天的聊天,很热闹,就没见到阿九。
宵暗问了一句,忽然就安静了。
“九姑娘在楼上了。”燐雀瑶瑶跟他相熟,说的有点半遮半掩:“昨天来了个不长眼的客人,吵上了,九姑娘还在生气吧。”
气一晚上,那倒是阿九的xing情。
宵暗还是觉得不对,上了楼去,小湖开了门,看了是他扭tou就说:“夕无沉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宵暗被小湖拉了进去。
说是什么吵架,宵暗本以为是小事情,吵就吵了。但这一回吵架的是鸾族的年轻人,覆甲带兵,来听曲子。
“鸾族。”宵暗心往下沉。
“他一坐下就说九姑娘唱的什么东西,舞蛇族不tiao舞居然唱歌。九姑娘生气,一句吵一句的,就吵到打赌了。”小湖愤愤:“夕无沉你不在,不然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赌了什么?”宵暗立刻问。
“鳞、鳞片……”阿九回过神来,事情如此严重,她求救一样的看过去:“夕无沉你不会扔下我不guan的!”
宵暗叹一口气:“赌了凤凰尾羽?”
“……你怎么知dao。”阿九说得很小声。
“……”宵暗要忍着不说话,这事情太搞笑了,舞蛇族和凤凰的分支赌嗓子,还不如直接认输。但阿九赌了凤凰尾羽,对方看起来也没脑子没度量,赢了会扒了阿九全bu的鳞片也说不定。
“你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是鸾族五支,叫其鸣。”
宵暗听说过这个名字,鸾族长寿,五六十岁也不过刚刚入青年期,所以这个年轻人的年纪很有可能是他的几倍了。但鸾族和帝女jing1国属于不同阵营,也就很少有交liu。
其鸣,其鸣,这个名字,至少他出生的时候叫的很好听。宵暗苦中作乐的想了想,dao:“我来准备曲子,你学着唱。不难,十苑老板那里我得去看看——以后不许打这种赌。”
“不了不了。”阿九喜极而泣:“我真不是故意的呀,都是肃寒箫……”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宵暗反应过来了,哦,又失恋了。
“回来再跟你说。”宵暗推开了她,往楼下走。
魔世的风气,很有点看热闹不嫌事情大,虽然阿九很倒霉的挑衅了鸾族,但大家都认为赌这一场也很热闹。宵暗找到十苑红尘,他还在很高兴的准备作为注筹的忘忧花。
宵暗看了看他,打定过一会儿去上眼药,面上却很客气的说,差不多也该到了他辞工离开的时候了。十苑红尘好奇的答应下来又说:“真的跟了那个人族了?那没的说,好歹算是三尊shen边的人族了。”
宵暗:“嗯。”
又说:“阿九打赌那天,别让太多客人入场。”
十苑红尘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这个还用你说,我都准备好了。阿九是我们的红牌,怎么能让别人随便轰下去。”宵暗一边听一边笑的很艰难,到底要纠正他的自信之举:“阿九赢了这一次,鸾族不会放过她。”
十苑红尘一听,神色复杂起来,宵暗作为羽族,对鸾族的了解要比别的魔族更深,鸾族不是输不起,而是gen本不认为会输。
“你想怎么zuo?”
宵暗说:“打感情牌。”十苑红尘啧啧几声,宵暗看了看他,说:“这一代的鸾族,据说母族都是北极乐鸟一支,我小时候听过北极乐鸟的曲子,也许能行。”
十苑红尘说:“那你千万小心,劝劝阿九,实在不行就低低tou求情算了。”
宵暗无奈的说:“要低tou就能过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