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祸却恍若未闻,眯着眼睛欣赏铁链的声音:“嗯,这声响清脆,好听得紧。”
问奈何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荧祸话中何意,已是一阵天旋地转,被荧祸按倒在了石床上。
问奈何艰涩:“我可以在九曜居陪你,何须在此。”
但凡这么一蹙眉,荧祸便知晓他不高兴了,行事说话都加倍小心翼翼。然而此刻荧祸却完全无视他的情绪,纵声大笑:“问奈何,你说人是不是都犯贱?当初我日日等你,求你留下来,你理也不理,现下我废了你元功,你却跟我歉,说要补偿我?”笑着笑着又突然发起火来,一剑削断了悬在门外的晴天娃娃,“问奈何,你一向厌恶我是魔,那你从今日起可要看好,魔是如何睚眦必报!”一面说一面伸手去解问奈何的衣衫。
荧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救我,我替你治病。你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我就把痛苦还给你。不是很公平么?为了陪你,以后我会一直都住在九曜居。”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我跟阿元,就住在上面陪着你,仁至义尽了吧。”
屋内光线极暗,只在床桌和屋嵌了几颗夜明珠照明。问奈何适应屋内昏暗后看清了眼前情状,心一下坠到谷底——建造这样一间密室,必是花费了极长时间,原来荧祸此番擒他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成算,要将他囚禁于此。他浑发冷,一时竟再说不出话来,荧祸却像是知他内心所想,似笑非笑地同他解释:“问奈何你瞧,每次想你想到忍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来造这间屋子,想着总有一天把你关在这里,永远陪我。”
荧祸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转笑了一阵才:“问奈何,你迟了许多年才说这话,未免太过好笑。陪我?”他走到床前,狠狠把问奈何扔在坚的石床上,“你也!”
问奈何内力全失又经脉受创,荧祸这重重一扔让他几乎以为自己骨断了,痛得蜷成一团。荧祸也不理会他,捞过床边两带铁圈的长长锁链,微一运劲,将铁圈扣死在问奈何双脚脚踝上。
问奈何愣了一下才明白荧祸想什么,又惊又怒,不知哪里迸发出的力量,伸手推拒。荧祸顿了顿,而后一言不发直接一耳光甩在了问奈何脸上。气力不大,但已无丝毫内力的问奈何仍是被扇得偏过脸去息不已,白皙面颊上留下了通红指印。荧祸没再理他,直接撕下他的外衣举魔火焚尽,只给他留了一单薄亵衣。
问奈何心下忐忑,生恐荧祸将功力全失的自己交予正之手,连游说荧祸的话语都带上了几分惶急。荧祸似是感受到了,轻轻一哂,并不带他往外走,反而绕到了后院。树下隐蔽的地面上有个打开的暗门,荧祸抱着问奈何踏入了地下暗室。这暗室面积颇大,内均以钢打造,内中并无甚摆设,除了坚冷峻的石桌石床,便只有或嵌入墙或自屋垂下或固定在床边桌边的数十铁锁链,俨然一副牢狱模样。
这一巴掌对问奈何的羞辱远大于疼痛,他万没料到自己养大的小崽子有朝一日居然会反咬一口。心念急转,他心知为今之计唯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凭三寸之说服荧祸放过自己,于是忍着颊上热辣勉力开口:“荧祸,我厌恶魔,但从未厌恶过你。我时常离开,是怕跟你在一起待久了再也无心筹谋大业。我……我让你等,是盼着你终有一日对我死心,能寻得自己的自由。我……啊!”原来任他如何费尽,荧祸只是不理,却突然将他凌空抱起,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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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不敢相信一向温顺听话的荧祸会对自己使出这般手段,被铁圈突如其来的冰凉感激得一抖,强撑着坐起,带得铁链哗啦作响:“荧祸!”
问奈何又惊又急:“当初我救你养你,你便这般回报于我!“
问奈何听得元佛子也要住在九曜居,呼一窒,息更急。荧祸显然也发现了,凑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问奈何,你是不是旧疾又发了?”问奈何用力别开脸,荧祸也不以为意,收回手苦恼:“现在你功全无,经脉无法承受玄锁之力……”他不甚认真地思考片刻,很快好整以暇地自己给出了答案:“没办法,只好你了啊,问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