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展开那张铜版纸,狱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山本武盯着他的脸色也跟着逐渐阴沉。
顾不得疼痛与否,狱寺扯着脖子低声抗议――要他戒烟当然可以,但不能是威胁,不能是交易,不能是乘虚而入――得要他乐意才行。
他真不怕痛,酷哥怎么能怕痛呢,不如说对冲的那点多巴胺让他上瘾。
山本武看他一时半会儿吐不出更多词来,不爽渐渐被心疼盖过去,反正也不用担心被打断,叹气声好长好长:“完全愈合要很久吧……这样,机会难得,你干脆把烟戒了怎么样。”
“嗯!哭!冷!”
山本看他气成那样又说不出什么又意义的话,打算从长计议。他正想去抱抱狱寺,没想到那家伙从他腋下绕过钻进屋内,冲进卧室摔上门,听声音还落了锁。
看到信息,狱寺正压着抱枕趴在床上。他想爬起来去看看山本武,又觉得口不能言去了也是白去,恰好听到大门开合的轴承声,思虑再三,最终只回了句:给我带特产回来。
山本武抱着胳膊堵在家门口不让他进去:“不是说过让你别再去弄了吗?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
此刻餐厅桌子上摆放着礼品袋,大佛布丁直击狱寺心灵,
旁观的山本武见他这样不适,对狱寺嘴里新增的小玩意儿倍感不爽,拧着眉闷声不响,琢磨着怎么开口解决问题。
对立平缓归一码,脑袋降温也归一码,“解决导火索并避免同样起因的争吵再次发生”才是终极目标,成年人的终极目标。
对,解决问题。
山本武盯着手里的铝罐深一口气:“为什么又去穿环,很痛吧。”
汤圆满茶壶口,想说又没有途径,手机屏幕快要被高速敲击的指环给戳裂,翠绿的眼睛左右来回折腾,最终瞪着守门员跺脚。
第一步,双方陈述各自观点。
打火机炙烤半天好不容易把烟点着,狱寺没法抽只好夹在指尖。银发的男人吐出来一截,牙齿夹着肉中心的金属杆,两端圆抵在粉白色的牙龈上。
抓起手机飞快打字,狱寺调理清晰,有理有据,写下一篇两百字小论文论述“戒烟与环恢复的非必然”。这还不算完,他抓起护理包打开,抽出里面的注意事项拍到山本武脸上。
禁句就此炸开,狱寺张着嘴要反驳,抽痛胀的地方暂时失去功能,只好举着手机打字:“我喜欢,要你。”
上周刚好穿环的位已经消,磕碰到牙齿又被收回嘴里,那块骨骼肌弹动着履行着职能,帮助狱寺发声:“都说了不疼,你有完没完。”
狱寺看着天气好去打个耳,心情暴躁去穿个耳骨环,庆祝和朋友打架打赢了又跑去敲老熟人的门,挑好位置往椅上一坐,五分钟内结束战斗。
没有别的分离突如其来,这种事倒也不少,狱寺知他又要去总公司交接文书。
不巧,山本武第二天要出差,是最早的航班,他是打算回来见狱寺一面的。没时间去敲开那扇门,好在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山本武提着包开车出发,给狱寺发短信说下周回来。
被噎着似的小口小口咽下去。
护理小册子图文并茂,最显眼的地方画着口吐鲜血的小人,字是“禁止烟,禁止使用”。
狱寺靠贩卖音乐为生。他们乐队众人形象佳,鼓手又不靠嘴吃饭,偶尔合个声还得看他愿意不愿意,银发美男只需要在背景里冷酷无情就完事儿,演出洽谈总少不了他引力的功劳。
戒烟多次以失败告终,山本武趁机提出不平等条约,狱寺哪有可能接受――他说得没错,口腔环境特殊,完全贯穿伤彻底愈合需要半年以上,烟会造成拟真空环境反复撕扯伤口,不利于恢复。
等他大着回到家,山本武竟然没得到爱的亲亲,锐察觉到问题所在。简单质问下,狱寺乖乖张开嘴给他看,亮银色的金属光泽闪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