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话里带刺:“师兄看看你的左手?”
迪诺不用看也知答案,敢情师弟是学自己。
“好吧,你也狠的。”
纲吉换子的时候他还在看,笔直结实的大上也有旧伤,膝盖过手术,跟腱也有修复过的痕迹。
迪诺心里不是滋味,站的越高爬的越难,彭格列首领真不是人类能胜任的职位。沢田纲吉才三十几岁,这幅却已是破破烂烂。
他问了个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你后悔过吗?”
那人扣好睡衣扣子,笑了,是那种看傻子的表情——这是迪诺近年来唯一一次看到他真情。
“后悔有用吗,迪诺?”
沢田纲吉在安全熟悉的环境里对师兄直呼其名,卸下伪装与假笑,面无表情的问:
“你、我,这所有人,有资格后悔吗?”
见纲吉来了情绪,迪诺用他无懈可击的耀眼笑容还击。他想诈他的消息,于是轻轻说到:“没有。但是我可以轻视你,可以鄙视你的决定,可以为你的行为感到恶心。”
意有所指的话语令沢田纲吉皱起眉,看来迪诺已经察觉到他正在的事情。
如此一来,他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你的人截了彭格列前天到东港的货,还给我。”
加百洛涅揩油的东西目标明确:好转手、目标不明显、数量别太大——遇到违禁品看看是哪家的再定夺;有点微妙的先扣着看看风向;那种特别糟糕的全压下来,请示上级。
从哥比亚过来的那些军火是走了十几年的老项目了,不过这几年总是夹着别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指名往彭格列总去的,因此加百洛涅睁只眼闭只眼,抽成只拿一个点。
迪诺看报表的时候发现异常,但是对彭格列夹了什么东西不感兴趣,因此从不过问——现在他有点感兴趣了。
前天正是彭格列凭空发出巨大火焰的那天——沢田纲吉因为自己黑了他的危险品而大发雷霆,人设都不要了。
他不知那是什么,现在还没收到报告的迪诺直觉认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刚刚经过那一诈,沢田纲吉的反应更是令他心一凉。
迪诺为自己正确的信息传递而感到庆幸。看来今晚不会善终——他也不想让这事情善终。
金发的男人喝了口烈酒,朝着人畜无害、着睡衣的师弟举杯。
沢田纲吉很给面子,端起杯子在桌上敲两下算是隔空碰杯,一口闷掉,喝水似的倒进咙里。
男人看着他的师兄,那张迷倒众生的脸上有着无可奈何、疲惫、还有不太容易拿下来的假笑——跟自己如出一辙。
他不愿意和迪诺闹僵,这层楼的走廊尽还睡着他虚弱的老师。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看在彭格列的面子上,看在加百洛涅的面子上,沢田纲吉不会对迪诺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礼貌的请迪诺过来吃饭叙旧,并要求对方帮个小忙,这已是最大限度的让步
接着他听到迪诺说:“没问题,可能是手下的人弄错了,我回亲自弄好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