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阵发麻,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
晚风里,万千灯火明明灭灭,街上人来人往,去没有一个人望向他这边。
不在哪里,他都好像是被遗弃的。
他低下来,不去看那盛景,本来也与他无关,他只专注地拭着自己手中的霜刀,一寸一寸的,像是抚摸自己最重要的宝贝一样,爱怜又小心翼翼。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柄黑金色的长刀,置放在他桌子上,那沉闷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哥哥原来还会养护刀吗?”
“说起来在门派的时候,长老们也常教我们如何养护刀,只是我对那武学之外的东西都学不来。”
“还是麻烦哥哥好了。”
那年轻的声音虽然没有刻意的压低,听在耳朵里却犹有千钧之力,让人无法轻易忽略。
柳忱将手中的刀收入鞘中,抬起来,沉默着刚要去拿对方手中的那把横刀,对方却是戏弄一般手腕一翻转,刀柄击打在他腕骨上,他手一颤,手指抖了几下,竟是再抓握不能。
可就在这时,谢横却偏偏将手中沉重的横刀放在他手上,挑眉。
“哥哥拿刀都拿不稳了吗?”
对方手一松,那把横刀犹如有千斤之重,压得他手掌往后一翻。
眼见着刀就要从手中脱落,他竟是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来,紧紧握住,膝盖“咣”一声跪倒在地,他咬紧了齿,额有冷汗溢出。
他上还有伤,本该休养,他却为了那不必要的自尊,苦苦支撑。
“以前娘亲说,哥哥从来不会让刀从手中脱落,看来是真的。”
谢横姿态笔地站在他面前,环抱着双臂,笑看着他,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武落入他手中。
他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拿了刀,小心的放回了桌子上。
在谢横的注视下,他有条不絮的动作着。
然而就在他刚要给刀刃浇上护理用的酒时,谢横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强人所难。
“如果只是这样护理刀的话,别的人也可以,哥哥得拿出点诚意来才是,怎么说我也是哥哥唯一的客人。”
后半句话的语调微微上扬,听在耳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动作一顿,感觉到覆盖在手背上的温度,对方掌心有着细密的纹路和老茧,那也是常年握刀才留下的。
“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哥哥用的吧。”
一开始,柳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谢横一只手着他的脸颊,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轻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哥哥的手受伤了,能护理好刀吗,还是用吧。”
他的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血都将白色的绷带给染透了,他又没上药,伤口都跟绷带黏在一起了,一动都能感觉到纤维组织被拉扯的疼痛。
谢横当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逞强,便更是咄咄人。
怕他不答应,谢横还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
“银子哥哥可以先收下,活嘛,慢慢干都行,我不急。”
过去的他绝对不会因为银子而屈服,可现在他却只能低下高傲的颅。
他需要银子治伤,还有修理武,先前在云湖的激战中,他的武受损了,得需要铁矿石来修理。
刚好这些东西都是他现在买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