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从下而上,未曾验过的奇异的感受,像是平白无故受了一场大风。
风暴总是突如其来。后颈激起一层薄汗: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游鱼潜入无人的湖底,硕大浮动的尾搅起一池涟漪。沉泥里淤出一滩欢愉,那无可描述的,脑内成片的空白。山峰陡然高了,那避无可避的点,在俯冲向山谷后猛然拉升的翔翼。他眼见着成团的雾霭,兜而来的——
毫不犹豫地抽离,似乎也不带有任何留恋。但不等卡维稍作息,庞然的树已然抵上,须迅猛生长,往更深更远。疼痛,被撕裂一般,好像正被看不见的神明拎起,在万米的高空、在地表之外,肩胛骨在一瞬间被碎。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残破的孤舟在狂风骤雨里飘摇,万丈的巨浪,深不见底的天宇和高不可攀的海面之间,只有他一人承受着这太亲密又太残酷的诘问。颠簸,永无止境的颠簸。在堆满蝴蝶兰的河里漂游。被磅礴的水浪击碎,像一只微不足的蜉蝣。我本就是朝生暮死。泪水、声息,在波涛里摇晃的咖啡机。指尖品到鲜血淡薄的滋味,紧接着是牙齿。暴力的吻降落在艾尔海森肩膀,用力到牙龈隐隐作。那不无辜的眼泪,在始作俑者的指纹上化为一滩难寻踪迹水汽。不成调的啜泣里,脸颊尝到一点施舍的温情。
然后是海的点。不留情面地将粉饰的外壳开,让那双深埋进肩颈的、逃避着光亮的眼睛看清楚,指使他们的是怎样的柔、怎样的感、怎样的欢情。没有声息,因为失聪所以没有声息。然而洪的闸口明明大开着,那多情的果实,贪食的凤尾绿咬鹃,引出一喙稠的甜水。一一冲刷着他的水,从发尾到间,淌着的,把石灰墙上随笔的刻画也冲洗干净。在几近疯癫的快乐里,他迎上了艾尔海森灼热的。
是的,是的。我爱你。我像珍惜我的命那样爱着你。
“我们去床上。”他听见有人在他耳畔低语。到无知觉的吻里,他只感受到一种黏腻的。
渐近的黄昏默许了这场一念之间的情事。鸭绒枕掉进床底,凉被一半被踢在床尾一半堆在地板上,床单的皱褶浸在一片里。艾尔海森坐起,看向侧的卡维。蓬乱的金发,急促起伏的口,遍布红痕的手臂遮盖住半边面颊。……他看起来很累。艾尔海森在床放下一杯牛和一盘枣椰蜜糖,然后走进浴室。简单冲洗后,他裹着浴巾回到厨房,从地上混杂的衣物里找到自己外套,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小罐。等他回到卧室,卡维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喝那杯牛。
艾尔海森把罐子递给卡维:“给你。”
卡维放下玻璃杯,疑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