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东西递过去,韩非接过了,原是一只巧的木匣子,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拿在手上轻得很。
“假如你之后遇到了一个和我相似的银发男人,就把这样东西给他。”卫庄说。
韩非看着手里的木匣,开口时有些犹豫:“怎样算‘相似’呢?只怕我到时认错了。”
“他比我年轻了十余岁,”卫庄说,“若你们见到了,他会主动来找你。”
韩非听了仍有些不放心,可卫庄说到这份上,他怕追问惹对方不快,还是点应了。
卫庄看出韩非眼里的踟蹰,之前卫庄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在这时候告诉韩非他穿越时空的事,免得韩非更难以接受。于是岔开了话题:“等你与三当家谈了,之后若想要留宿在小圣贤庄里,自然也可以,只是记得同送你去的车夫交代一声。”
卫庄少见地顿了顿:“若是依旧想回这院中住,明日傍晚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不知为何,韩非总觉得卫庄平静的语气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他疑心那是悲伤,就听卫庄又:“一会我出门一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同下人们吩咐。”
韩非还陷在方才的感觉里,闻言立刻:“是去什么?”
这话没过脑子,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了,怎么想怎么逾越,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可以给他吃下。
卫庄又微笑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端倪:“我打算去蜃楼,”他解释说,“一个名叫‘阴阳家’的术士门派的驻地。”
既然韩非那时的昏迷是因为阴阳家的奏乐,那么失忆显然也与其脱不开干系,卫庄早些时候确认了今日主轿上的正是阴阳家新封的圣女姬如千泷,便打算前去蜃楼一探这位“圣女”的究竟。
韩非看着卫庄的神色,他不知蜃楼,也从没听说过什么阴阳家,来这里的一切都让韩非觉得离他本来的生活十分遥远,低声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卫庄看了韩非片刻,他的目光很深,却也很温和,仿佛带着说不出的落寞,:“不会。”他暗暗犹豫了一下,最后伸出手,摸了一把韩非的脑袋,随即将手放下,“桑海城内势力纷纭,你出门在外要留个心眼,三当家不会害你,你可以多听听他的安排。”
他少见地嘱咐了那么多,心中到底还是放不下,可放不下又如何呢,卫庄自嘲地想,他纵有千般不舍,到底还是不想看见韩非出中午时那般伤心又脆弱的神色。
韩非全程注视着卫庄的眼睛,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抗拒卫庄的碰,可此刻却无端觉得口发堵,好像郁结着百转愁绪,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韩非总觉得卫庄的这番话仿佛在与他诀别,而只是想到这点,他心中就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难受,是他自己在伤心,还是原主的本能地想要哭泣?
韩非对此毫无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