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临近黄昏的时候,小圣贤庄内的学堂结了课,此间的学生们大多住在庄内,shen着统一的学府的制服,韩非一shen湖蓝的长袍在一群学生中显得有些惹眼。
不过张良此前同授课的先生特意交代了韩非旁听的shen份,学堂中并未有人质疑,众人见他面容俊朗,气质穿着又不凡,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纷纷有了结交之意,课后上前攀谈,韩非惦记着卫庄正在庄外候他,不愿久留,闲话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他按约定从东门出来,看见一辆ma车静静停在路边,走上前去,车中人先一步掀起了门帘,里tou坐的正是卫庄。
“卫庄先生。”韩非上车唤了一声,他母亲早逝,此前私塾放课后归去,只能见到一个空dangdang的家,眼下一出门就见到卫庄,心中竟有几分难得的高兴。
卫庄见韩非心情不错,不由也笑了:“学府怎么样?”
提起学府,韩非一下来了jing1神,dao:“上午庄内请来讲课的,竟是当世大儒孟子先生,此前我读过他写的关乎生死观的《鱼我所yu也》,启发颇深,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本尊。”
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真的开心,卫庄见了动容,只可惜眼下他没法亲吻,也不能拥抱,只是微笑着替韩非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你喜欢就好。”
韩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激动,吞咽了一下,看着卫庄的手收回去,他脸颊上还泛着点隐约的红,又重新坐正了,问:“卫庄先生呢?”
“我去见了一位老熟人,乃是公输家的掌门,”卫庄说,“从他那儿取了一份舆图。”
韩非莫约知dao公输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颇深,暗暗感叹卫庄识人之广,他虽不清楚对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却无比希望能够了解卫庄眼下正在zuo什么,好像这样一来,两人间的距离便能更近一步,问:“怎样的舆图?”
“公输家负责了蜃楼的构造,”卫庄解释说,“我取来的便是蜃楼的图纸。”
韩非记得卫庄提过阴阳家的驻地便是蜃楼,又想起昨日午后卫庄曾说起要走一趟蜃楼的事,猜想莫非中途出了什么变故,才有了今日去公输家取舆图一事,dao:“昨日你去了蜃楼,一切可还顺利?”
卫庄笑着看他:“你在关心我?”
韩非被人点明了心中所想,一时有些报赧,可随即又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就是关心眼前的男人,想要了解对方更多,也想要知dao两人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若再像之前那样犹犹豫豫,机会错过了有时可就再回不来了。
“我想。”韩非迎上卫庄的视线,“可以吗?”
他说出这句时,脸上仍泛着隐约的红,但眼神很坚定,仿佛刚才出口的并非一个问题,而是笃定。
卫庄看着他,忽想起了两人初识那会,韩非郑重地请他加入liu沙时的模样,多少年过去了,当时的那一幕在记忆中早有些模糊褪色,可眼前人灼灼地目光却依稀没有半分改变。
卫庄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不行呢,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把自己的整副shen家xing命交付了出去,交付到了眼前的男人shen上。
天边的落日坠至了山谷,撒开漫天残阳似血,透过竹帘染红了车内二人的面容,“当然可以,”卫庄温和地说,“不过,只是为了‘关心’吗?”
韩非不清楚他这么问是为了什么,但还是认真地答dao:“我想多了解你的事,还有你我间的过去,有些事或许现在我还zuo不到,但我可以保证,给我些时间,我愿意,”他顿了一下,更明确地说,“我会成为你的助力。”
卫庄有片刻没有开口,韩非这样清晰地剖白心迹,竟叫他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我去蜃楼,是为了找到阴阳家新晋的圣女,”卫庄缓缓dao,“昨日我在蜃楼内打探到圣女两日后会于一chu1叫‘蟾gong’的所在举行祭祀仪式,这才找到公输家要了蜃楼的图纸。”
韩非问dao:“你找阴阳家的圣女是为了……”
“为了调查你失忆的始末。”卫庄并不避讳,“阴阳家这届的圣女名为姬如千泷,手上持有一只昔日楚地的幻音宝盒,前些日子阴阳家的队伍在城中行走,随行的还有乐班,当时所演奏的据说就是那宝盒中记录的乐曲。那日你在听到奏乐后陷入了昏迷,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我便怀疑此事同那乐声休戚相关。”
韩非才知dao原来他的失忆还有这样一出因果,正yu说些什么,外tou的ma儿突然一声尖锐的嘶鸣,整个车厢都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卫庄按着韩非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