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谁?你知不知dao你杀了谁?!”
“你杀谁都行,为什么要杀金子轩?!”
“你杀了他,让师姐怎么办?让师姐的儿子怎么办?!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这些年来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座乱葬岗上?为什么我就非要遭受这些?我当初是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得到什么了?我疯了吗?我疯了吗?我疯了吗!”
忽然,温宁低声dao:“……对……不起。”
一个死人,没有表情,红不了眼眶,更liu不了眼泪。可是,此时此刻,这个死人的脸上,却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他重复dao: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听着他磕磕巴巴地反复dao歉。忽然间,魏无羡觉得hua稽无比。gen本不是温宁的错。是他自己的错。
………………
怔怔地想着,想着,魏无羡忽然哭了。
他茫然地dao:“……谁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从前只有旁人来问他,该怎么办。如今却是他问别人,自己该怎么办。而且,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忽然,魏无羡脖子后方微微一痛,似乎被一gen极细的针扎了一下,周shen一麻。
他方才心神恍惚,失了警惕,这感觉传来后,好一阵才知不妙,可人已经不由自主地歪到了地上。先开始还能举起手臂,可很快的,连手臂也摔到了地上,全shen都动弹不得了。
温情红着眼眶,缓缓收回右手,dao:“……对不起。”
这一针扎得狠,扎得魏无羡脑子也稍稍冷静了些,hou结上下gun动一阵,开口dao:“你这是zuo什么?”
温情和温宁对视一眼,一齐站到他shen前,对着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见此情此景,魏无羡心中升腾起一gu狂躁的不安,dao:“你们要干什么?究竟想干什么?!”
………………“请罪?”魏无羡愕然dao:“什么请罪?负荆请罪?投案自首?”
温情rou了rou眼睛,神色看似平静地dao:“嗯,差不多。你躺着的这几天,兰陵金氏派人来乱葬岗下喊话了。”
魏无羡dao:“喊什么话?一次说个清楚!”
温情dao:“要你给个交代。这个交代,就是交出温氏余孽的两名为首者。尤其是鬼将军。”
“……”魏无羡dao:“我警告你们两个,赶紧把这gen针ba下来。”
温情继续自顾自dao:“温氏余孽的为首者,也就是我们了。听他们的意思,只要你交我们出去,这件事就当暂且过了。那就再麻烦你躺几天好了。这gen针扎在你shen上,三天效用就会消退。我叮嘱过四叔他们了,会好好照看你。如果这三天里有什么突发状况就……”
魏无羡怒喝dao:“你他妈给我闭嘴!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两个还想干什么?请个狗屁的罪,我让你们这么zuo了吗?ba下来!”
温情和温宁垂手站着,他们的沉默如出一辙。
魏无羡的shenti无力,奋力挣扎无果,又没人听他的话,一颗心也忽然无力了。
他吼也吼不动,哑着嗓子,dao:“你们去金麟台干什么?那个恶诅gen本不是我下的……”
温情dao:“那个恶咒是谁下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穷奇dao那一百多个人,确实是阿宁杀的。”
魏无羡dao:“……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他自己都想不出“可是”什么。想不出要用什么理由来推辞,要用什么借口来开脱。
他dao:“……可是要去也是该我去。纵尸杀人的是我,温宁只是我的一把刀。拿着刀的人是我。”
温情淡声dao:“魏婴,咱们都清楚,我们去了,这事儿就完了。他们最想要的,是姓温的凶手。”
魏无羡怔怔的看着她,忽然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怒吼。
魏无羡dao:“你们究竟懂不懂?去金麟台请罪,你们两个,尤其是温宁,会是什么下场?你不是最心疼你这个弟弟的吗?”
温情dao:“什么下场,都是他应得的。”
不是的。gen本不是温宁应得。而是他应得的。
温情dao:“反正,算起来其实我们早就该死了。这一年多的日子,算是我们赚的。”
温宁点了点tou。
他总是这样,旁人说什么都点tou,表示附和,绝不反对。魏无羡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他这个动作和这份温顺。
温情在榻边蹲了下来,看着他的脸,忽然伸手,在魏无羡的额tou上弹了一下。
这一下弹得十分用力,痛得魏无羡眉tou一皱。见状,温情似乎心情好了很多,dao:“话说完了,交代清楚了,也dao过别了。
“那,就再见了。
“这话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不过,说再多次也是不够的。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魏无羡躺足了三天。
温情的计算确实没错,整整三天,不多一刻,不少一刻,三天一过,他便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