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低笑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词。
这声低笑响起的太不是时候,突兀又刺耳,众人立即刷刷地朝声音传来之望去。
炎阳烈焰殿其中一条屋脊上,竟然有九只脊兽,方才那声低笑,就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那只多出来的脊兽微微一动,下一刻,一只靴子和一片黑色衣角便从屋檐上垂了下来,轻轻晃。
所有人的手都压到了剑柄上,江澄的瞳孔一缩,手背青突起。金光善又恨又警,:“魏婴!你胆敢出现在此!”
魏无羡有些无语:“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在此?你们这些人加起来,有三千么?别忘了当年在日之征里,别说三千,五千人我也单挑过。而且我出现在这里,岂不正合你们的意?省得劳你们明天还要特地找上门去把我挫骨扬灰。”
清河聂氏也有数名门生丧生于发狂的温宁之手,聂明玦冷冷地:“竖子嚣张。”
魏无羡:“我岂非一直如此嚣张?金宗主,自己打自己的脸,痛快么?说只要温氏姐弟去金麟台给你们请罪这件事便揭过的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说明天要把我和其他温党余孽挫骨扬灰的又是谁?”
之前大意,情姐和阿宁的骨灰他带不回去了,他自己想也活不过几日了,但是死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吗?人,总要讲讲理,天下间的话岂能让他们都说完了?
金光善:“一码归一码!穷奇截杀,你屠杀我兰陵金氏子弟一百余人,这是一码。你纵温宁金麟台行凶,这又是另……”
魏无羡:“那么敢问金宗主,穷奇截杀,截的是谁?杀的又是谁?主谋者是谁?中计者又是谁?归结底,先来招惹我的,究竟是谁?!”
那些站在方阵之中的门生们藏于人山人海,倍感安全,纷纷壮起了胆子,隔空喊话:“即便是金子勋先设计截杀你,你也断不应该下这么大狠手,杀伤那么多条人命!”
“哦。”魏无羡替他分析:“他要杀我,可以不用顾忌下死手,我死了算我倒霉。我自保就必须要顾忌不能伤这个不能伤那个,不能掉他一发了?总而言之,就是你们围攻我可以,我反击就不行,对不对?”
“反击?那一百多人和金麟台上的三十多人是无辜的,你反击为何要连累他们!”
魏无羡:“那乱葬岗上的五十多名温家修士也是无辜的啊,你们又为何要连累他们?”
另一人啐:“温狗究竟给了你什么大恩大德?这样向着这群杂碎。”
“我看本没有甚么大恩大德。只是他自以为是个和全世界作对的英雄,自以为在一件义举,觉得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自己很伟大罢了!”
听了这一句,魏无羡却沉默了。
下方众人将他的沉默当作退缩,:“归结底,还不是你对金子勋下那种卑鄙阴损的恶咒在先!”
魏无羡:“请问你究竟有什么证据,证明恶咒是我下的?”
发问那人哑口无言,噎了噎,:“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
魏无羡无语了,他到底在跟这些脑子不清楚的人争什么??谁起诉谁举证不是吗?你们要是天天到乱葬岗控诉我杀人放火,那我岂不是日日旁的事都别了,每天找证据自证清白这辈子也就过了?
魏无羡笑了:“那我再请问,为什么不是你?你不也没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恶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