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张纸条。

        他细细读完，眼神一亮。

        他把那纸条碎，不禁出一丝笑容。

        大爷再来是吧。

        陆续明隐跟着刘赞。这胖子的老婆开了个成衣铺子，年底要对账。其实刘赞收的许多贿赂都是通过这铺子假账平掉的，其中也不乏他们明教送的。

        刘赞今年大约是贪了不少，平账要费些力气，除夕之夜还盯着账房先生点灯熬油。

        陆续明躺在房，耸耸鼻尖，百无聊赖打个哈欠。

        今夜长安不宵禁，各家各都在庭院里点灯架火，孩童把竹筒扔进火堆，爆竹的声响此起彼伏，带着烟灰的味飘散全城。

        很热闹，可他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屋瓦上，等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他知唐画烛今晚会来。

        这唐门聪明得很，每次挑的空档都是容易下手的时候。若不是自己在这儿紧盯着，刘赞早就被唐家堡请过去了。

        还好唐门只是要把人请去，不是真的往地府里请。他听过一句话，宁遇阎罗王，不惹唐门郎。

        可他偏偏就想惹一惹。

        耳畔传来微响。

        唐画烛没穿遮掩份的时兴成衣，竟然穿了唐门的择芳衣，让他眼前一亮。唐门落在屋那，心情很好的样子。

        陆续明抬手跟他打招呼：“还没放弃啊。”

        唐画烛看他一会儿，忽然开口：“明教前些日子，送了刘赞许多金玉，并六百万通宝。”

        陆续明顿了一下：“……啊，这你都知。”

        唐画烛突然展颜一笑。

        那笑容好看至极，晃得陆续明眼一花。这晃神不过一瞬，他心里立即警钟大作，急忙蹿起。

        然而已经晚了，唐画烛手中千机匣抬起，暗中蓄力已久的追命箭带着冰锋般的冷意破空而去，屋里响起账房先生惊恐的惨叫和晕倒碰倒桌椅的声音。陆续明不用看也知，刘赞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变故十分突然，他本来不及阻止。唐门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要取刘赞命他不知，但刚才唐画烛的话让他暗暗心惊，总觉得刘赞死了，这事还没完。

        现下的状况不容他细想，只能抽出弯刀，把唐画烛留下。

        唐画烛脸上带着一种促狭的傲意，让他心若擂鼓，运起阴阳内劲合扑上。

        两人在黑夜中交起手来。

        过了百余招不分胜负。两人的立场已然转变，唐画烛游刃有余地遛着他，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憋屈尽数还来，得些许心快意。

        他鸟翔而起，背后伸出一对巨大的机关翼，滞在半空，俯视陆续明。陆续明没有犹豫，光囚影使出，竟也凌空飞起到唐画烛后，刀光一闪，就要斩他臂膀。

        唐画烛牵动提前布好的飞星遁影，又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到二十尺之外。

        陆续明心里不安的感觉愈来愈重，不再贸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