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让这孩子也进入金戈铁的世界,只是如果他晚上不回家,从私塾回到家的小景行就得独自一人晚饭、洗澡、自己哄自己入睡,这让彦卿实在放心不下。宴会上携家带口的军人不在少数,单亲家庭也常见——曜青军队里死的人太多了。他一手抱着困得迷迷糊糊的景行,另一手端着酒杯与前来祝酒的将军交谈,倒也不算惹眼。
倒是没想到当年的无心之举,成了博上司同情心的好帮手。
指挥使批完假期,便问他要不要卫里的帮助,她可以调一艘军用星槎供他使用。
彦卿赶忙拒绝,他带着酷似景元的儿子回罗浮,不能这般高调。
……父子俩此刻正排在客运星槎等舱队伍的末尾,距离登船还有不到五分钟。
彦卿边检查自己的行边促儿子:“你份证带了?”
“爸……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景行无奈,但还是从荷包里取出卡包,抽出份证给彦卿看。
彦卿也翻到了他自己的份证,松了一口气,又问景行:“船票呢?”
“船票在你那里啊!”景行被问烦了,“之前我说贵重物品让我保,你又不肯。爸,我都懂的,你太久没见过妈妈了,心里一定紧张得要死。”
“我……”彦卿语,这小子这嘴子功夫也不知是随了谁,真是让他一个两个大。他从荷包底摸出两张船票,到景行手里。
景行收了船票,去牵彦卿的衣角。彦卿仍保留着罗浮人的习惯,不穿军装时,喜欢穿宽衣大袖的仙舟传统服饰,站在一众短衣窄的曜青人中间,多少有些显眼。彦卿不以为意,任由景行从牵他的衣角变成扯着他的腰间飘带。
他环顾四周,看见码周围高耸着的玻璃外墙大厦——和那些新式衣裳一样,都是公司的产物——反过的日光仍是微微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又抬去看景行,儿子入了青春期就开始抽条,很快就从一个小豆丁变得比他还要高,这让彦卿很欣。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高随了你妈妈。”彦卿突然。
景行皱起眉:“没有。”沉默片刻,他疑惑,“妈妈比您还高吗?!”
啊……彦卿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忘记告诉儿子,他“妈妈”其实是个男人了。毕竟哪怕在以素质为傲的云骑军里,彦卿也很少遇见比他还高的女军人,也无怪景行脑补不出来他“妈妈”的高,且对此感到惊讶。
但四下都是人,彦卿只能说:“对,他比我高半个吧。”
景行的双眼瞪得更大了,在彦卿比划来比划去,彦卿只得拍掉他的手:“没大没小。”
景行似乎还想反驳什么,被彦卿抓住手臂,拖着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