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微乎及微的经历也会对潜意识有影响吗？我甚至连那个庙供的是谁都不知。”

        “需要外套吗？”张修注意到广陵的动作，问。

        张修手中的笔停住了，而后抬向面前的人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抱歉，基因里天生的发色，这会让你感觉不舒服吗？我要不要去染个黑的？”

        “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张修见此也没有坚持，只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吧，广陵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胳膊。

        张修点了点，不知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他说：“冒昧地问一句，广陵小姐童年或者青少年时期是否有经历过一些令你影响深刻的事？让你感到恐惧与不适的经历。”

        “他还留着白色发，”广陵顿了顿，目光移向张修垂在耳边的发丝，“和张医生你一样。”

        “太客气了，”广陵连忙制止，“这样就好。”

        “父母健在，家庭和睦，童年幸福。”

        广陵长叹一声坐回沙发里。

        张修镜框下的眼珠中异光闪过，转瞬即逝。

        “你还记得跟着去祭拜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寺庙……”广陵若有所思地低下，从记忆的犄角旮旯中检索着所有的疑点。

        张修一边耐心等待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张修右手抵住下颚沉思了一会，片刻后，他开口问：“广陵小姐自己或者边的亲人、朋友等有什么信仰吗？我是说，宗教民俗之类的信仰。”

        “没有。”广陵不假思索。

        张修眼尾向上扬起，口罩下的笑容更明显了。清俊和善的面容，广陵却只觉发麻，似是成为狩猎者的盘中餐。

        清淡的幽香透过口罩钻入张修的鼻腔，张修的骨隐晦地动着，遮掩在口罩下的了。

        “梦？”张修侧耳。

        额角残留着对方冰凉的温，广陵却再难去细想什么。思及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的神色有些难看，“那只是一个梦，其实我没有去参拜过。”

        广陵眉紧蹙，仔细回忆梦中的那个影。“大片红色，血一样，他像个很模糊的影子，声音也听不真切，还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像是什么邪//教的入教宣言”

        “再细微些的呢？比如旅游时参拜过的某些寺庙，无意中听到的民俗礼节。”

        张修突然伸出两指轻广陵的太阳，冰冷的温让她下意识侧过脸。张修神色自若地缩回手，“脑中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有些东西就像角落里的灰尘，不起眼，却真实地落在那里，直到某一天你发现原来屋子里已经布满尘埃了。”

过纸杯喝了一口，温水划过食，分明是清爽的，却让她生了冷黏腻的错觉。

        “我想起来了，老家那边有个出名的庙，”广陵突然开口说，只是神色有些怪异。“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不过家里人不信这些，而且没过多久全家就搬到市里了，再也没回去过。”

        “我丝毫不觉得能有什么心理创伤让我连续了数月的噩梦。”

        “你对梦里的那个人有什么印象吗？或者说，你觉得他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张修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一边提问一边勾划着。

        他用笔轻戳广陵的额，沉声：“广陵小姐，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张医生，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是――”广陵似乎在忌讳什么，她神色异常严肃地站了起来，凑到张修面前压低声音：“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需要找什么大师来看看吗？”

        “不，不用了。”广陵摆了摆手推辞了。

        广陵苦涩地摇摇：“这便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他令你感到熟悉吗？曾经接过的人，看过的影视作品，小说或者音乐等等，有相似的元素吗？”

        “没有。”广陵斩钉截铁地答。“他像是凭空出现，我从来没有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