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能在平安京遇到你们,已经是我预料之外的惊喜了。晴明,奔赴注定的战场是我的宿命,但我不希望那天到来时你们为此而过分悲伤。”
“所以你今夜还要与我告别吗?”
须佐的金发柔地垂落下来,顺从心意被白发缠绕包围。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之间,才从发丝交缠传来的酒香弥漫的叹息。
酒杯里倒映着逐渐落去的圆月。他对晴明举杯,将这轮月亮一饮而尽。
须佐之男感到自己今夜喝的酒有些多,现下脑昏沉,快要看不清面前的人了。月色铺洒在他上,散落的白发似乎淌着银色的光辉。
狐狸一边各下嘴的同时爪子也没闲着,脑还被电的酥酥麻麻有些混沌的武神还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成了半挂在上的布料,腰带散落在边,看起来已经是一可以品尝的美味点心了,而正跃跃试打算一尝滋味的人却还几乎好好地穿着浴衣。
……惟愿你能得偿所愿,去往你想要前往的未来。
“划破天际的闪电只要一瞬就能照亮黑暗,但他的脚步匆匆毫不停留。如果有人想暂且留住这雷光,哪怕只是片刻,又该怎么办呢?”
“真是好风光啊,须佐之男大人。”
和晴空浅海一样通透的蓝色眼眸,慢慢靠近了过来。
最后,是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庭院的水般的清辉,在穿堂而来的夜风中拂动的幽微香气。
像是终于从某个梦境中惊醒,映入脑海中的先是乱如针织的急雨、是一闪而过的金色电光。
“何妨暂且停留片刻,既然已经在平安京。”
蓝色的倒影里是金色的雷光。
“是在叫我吗?须佐之男大人。”
阴阳师脸上终于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但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看来您也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那么多世界里相遇又告别。”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贴近,直到血脉动的声音透过衣料能清晰地传入耳中,那颗动着电光的耳坠轻轻电了一下他的指尖。
指尖在肤游走的感觉和被夜风抚过是不一样的,在情热和酒意的双重化下连本来温热的感也显得微凉,而这躯经历的多是伤痕和血
口赤的尖被住啮咬的滋味实在过于冲击,一时之间连声音都颤抖了。平时都是在控雷电的武神也会到了电从肤一路刺激到大脑是什么感觉。
“您的酒量确实不太好呢……”
月。
“晴明……狐狸真是狡猾的生物啊……”
狐狸深深注视着自己的猎物。须佐之男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习惯,总是喜欢出一大片口,夏天的浴衣更是轻轻一扯就风光无限,阴阳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锁骨上的纹路,在肌肤间还隐约闪动着金色的光辉,正好和他的耳坠明灭呼应。
“……谢谢你,晴明。”
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须佐从到脚泛起了霞也似的红,从面颊到敞出的口,与垂落其上的白发对比鲜明,而阴阳师还要略带笑意地调侃,这般海量该如何在年节宴会上坚守到最后一刻呢?
――――――
随后,是一只手,修长的,握着竹木的伞柄。
“须佐之男大人……”
“――晴明!”
须佐半抬起手遮住了脸,“请您不要用这种语气……晴明!”
耳边听见对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嘈切的雨声逐渐淹没了月色下的庭院。
――也正是我的故乡。
是在哪里……
熟悉的戏谑腔调,终于让他彻底意识到此时的是平安京这方庭院。须佐从边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折扇,垂直地握在手中递还给对方。
专心应对这个吻的须佐暂时没发现,看似游刃有余的阴阳师,发间出来的耳尖也是通红的,毕竟两人今夜坐在一起喝掉了一大壶整年才出一两缸的好酒。然而一时不查便落了下风,等到发现自己被按在地上时已经无力回天。诚然,为武神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此情此景之下总不好真的切磋一场,对不解风情的耿直兄弟。
“谢谢你的伞。”
这里是……平安京。
似乎有了酒的化,一丝微弱的火苗也能翻卷着成为吞噬理智的燎原之风。事后回想起来,也只怪月色太好,而酒意太盛,乘着这一分一毫的心动便可演一夜缠绵入骨的故事。
和晴明相比,某个神明生涩的吻就像第一次吃到酸果子的小狐狸,嘴和牙齿已经先打了一架,推拒之间又像舍不得好容易才品出来的一丝甜味儿,黏黏糊糊拉拉扯扯地追上来,酿成一壶稠密的果浆。
“您醉了吗?怎么喝着喝着不说话,忽然又要与我谢。我可要不好意思让您饭喂猫来抵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