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崇应彪照了一张,交接耳说这孩子太像崇家走失的小儿子。
幻象中万物维护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相反的是山林更为安静,安静得诡异。周围人已对鬼神否定论麻木,除了躺在家中养病的老婆子,是没有人支持崇应彪的,他们更在乎开发团队的钱够不够他们离开。
他们能对城里人点哈腰,看向崇应彪的眼神却是冷漠至极,是在看一个异类。崇应彪咬咬牙,二话不说转冲进山林,沿着那条绵延千年即将断代的石山路向上。
时隔多年再进山林,崇应彪并没有觉得和印象里有和不同,甚至连树木的生长都定格在某一时刻,一个动植物不再心生老病死的小世界。
太阳在降落,金色光芒与白色雾气完美复刻崇应彪心中那个场景,他脚下一,恰有一棵歪脖子树勾住他的腰,托举着继续向前。
夜幕彻底笼罩,山间倒也不是一片黢黑,无数萤火穿梭在枝叶,崇应彪仿佛置梦幻仙境。他撩起衣摆拭眼帘上汗珠,不干还辣得眼睛一片刺痛,他泪眼朦胧,两手使劲都能给浸透的衣服拧出汗来。
他脚底板磨出泡来,浑各种疼得兹哇乱叫,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就近水源,饱喝一顿接着倒在水中,任由冰凉泉水穿过他酸痛手指,冲涮他只剩一肚子不甘心的。
“他妈的,太岁神的观究竟在哪……”
一条鳞片亮丽的鲤鱼跃出水面,神龙摆尾般准无比抽在了崇应彪嘴上,像在指责他对太岁神的不敬。这把这小子逗乐了,力气又回来了些,从浅浅河床一个翻追着那条鲤鱼摸索,说抓着就要吃了它,谁让鱼往他嘴巴上送。
他们一个追一个逃,不知不觉远离了水源,在河床尽站着一个人影,拖地长袍一半泡在水中。
鲤鱼卯足了劲屁一扭钻进那人长袍下摆,又来回着一口水吐在崇应彪脸上,崇应彪看着眼前高大男人,再也没有旁的心思关系别的。
来人衣着上的珠宝首饰少了许多,他还和好几年前见到时一样,朗帅气和忧郁柔美在他脸上一成不变,漂亮地动人心魄。密长发一丝不苟梳至脑后,出的修长脖颈上还是有一条红线,刹那刺痛了崇应彪的眼,低不再看。
这个人深夜突然出现在山林是恐怖的,但崇应彪心中生不一丝想见他以外的感情,想见他到愧疚,到痛哭涕,他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前哭得心尖颤抖,嘴里不停歉,说他应该早点来见他的。
可男人看着不是很喜欢他,在崇应彪呼平稳后,向着后石阶走去,目能所及之,观形状不再藏匿。
崇应彪弯腰在水里搓干净手掌,昏暗中未留意他水中影像不是少年,而是一个披铠甲满脸血污的成年男。他收拾收拾,便横冲直撞追着男人要抓他手,男人惊异地回,明显被他蛮横的举动吓到:“你别拉我手!”
声音是清脆的,生动的,明明是拒绝的,崇应彪听出两人之间是熟稔的,所以他非要拉,两个人竟就拉拉扯扯一路到了观门口。
观没有门,借着点点萤火,崇应彪是看出有一座白石塑端坐在幔帐后,左右两侧排列着许多小石塑,应该也是神像,其他细节实在看不清。
崇应彪注意不了那么多,全心都在被他紧紧握住的男人上,男人手很小,和他这个年纪的巴掌差不多大,但掌心布满了茧子和凹凸不平的划痕,崇应彪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有刀光剑影也有风花雪月,缠绕成这个男人。
男人借口甩开崇应彪的手,从神像后搬出些瓜果,崇应彪摸黑随机抓着吃,每个都汁水充沛、清甜可口,可是满手果子汁他就不好意思再去抓男人手了,不情不愿躺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