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糟糕。太宰治想。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费奥多尔摩挲了一下被咬出血的那段指节,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太宰君的话可以例外哦?说起来,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人生轨迹却大不相同。我的那个太宰君在他那边的世界似乎还有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友人呢。”
“比起这些,太宰君不好奇另一个你是怎么一回事吗?”费奥多尔的食指轻轻扫过太宰治的下。而太宰治的回答是狠狠给他的手指来了一口。
听到那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太宰治脸上的所有神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被暴雨冲刷、洗去了表层的土壤一样,出内里坚而单调的岩层来。太宰治从费奥多尔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却无心在意。
。国木田独步想。事态紧急,如果已经到非到如此不可的地步,这些代价也并非不可接受。
“怎么会呢?如果将你的捂上那可是要缺失很大一分乐趣的,”费奥多尔不顾太宰治嫌恶的闪躲,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诱导,“比如说……你不想问问侦探社现在怎么样了吗?”
“该怎么?”国木田独步问。
“决定了吗?”太宰治话里透出一丝笑意。
他料想自己可能还在横滨的某个地方。堪称狭小的室内没有一扇窗、也看不到通风口、视野内的天花板上挂着复数的监视――或许还有更多。几近空白的屋子里唯有一张柔的、KingSize大床,而他现在就被安置在这张床的正中央。
在意识到自己上所有的备用品都被搜干净,连贴着别着的一细发卡也被仔细清除后――虽然即使还在他暂时也没办法靠它脱离现在的窘境――太宰治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挣扎,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样……这样啊,”太宰治的嗓音有些干涩,瞳孔发散,脸上勾勒出一个不成样子的微笑,“那是一个他还活着、还在写小说的世界啊……”
因此太宰治本来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人安全,但这一切的前提时本不该存在的那个人没有出现。不光没有得到意料中应得的情报,自己也深陷敌营,对于太宰治来说可以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大失败了。
“这种事情不说也猜得到一些,”太宰治掀了掀眼,“我更在意的是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只有这张床的存在。
2.
室内的陈设没有透出什么多余的信息,但太宰治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如果魔人是会在这种细节上疏忽大意的人那他也不会去尝试以犯险了。
“在智相当的情况下,决定结局的就是信息的差异。”费奥多尔仿佛知太宰治在想什么一样,回答,“不是替、不是长得一样的人,那个就是太宰治哦。来自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他现在应该已经成了’我’了吧。”太宰治用陈述而肯定的语气说,“你想让他暗中挑动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矛盾吧。”
太宰治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全都被裹上了拘束用的黑色胶衣。胶衣紧贴着肤,将他全牢牢箍紧,两条手臂缚在后丝毫动弹不得。多余的衣物全数被除去,连一条内也没给他留下,只有后腰的伤口似乎有被包扎过。太宰治不是很想知到底是谁负责这项工作的……这一刻他衷心希望魔人边能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帮他解忧。
“我可不认为你会’好心’地告诉我这些信息。”太宰治意有所指。
……俄罗斯人的俘虏待遇这么怪的吗?
“……织田作之助?”他干巴巴地重复。
“太宰君,不知这个世界的织田君到哪里去了呢?”
“托你的福,”太宰治同样回以假笑,“我该庆幸至少你没把我的脑袋也蒙上吗?真是恶趣味啊,抖S魔人先生。”
“是哦,”费奥多尔用愉悦的腔调回答,“据太宰、我的那个太宰君的话说,似乎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家的样子呢。”
费奥多尔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表情,没有试图去打断他纷乱的思绪,安安静静地等着太宰治整理好情绪再次面对他。
如今他落到现在的境遇都是因为这一个意外。在去寻找费奥多尔时他就料想到了之后的一分事情。太宰治猜想到了费奥多尔会猜到他会来那里找他,也注意到了狙击手的痕迹,而他也对费奥多尔大费周章扰乱横滨的计划有一些猜测,大抵也知晓自己在对方计划中的角色――一个负责传递必要信息的角色。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差不多有几分钟,太宰治才终于勉强深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思绪转回到魔人费奥多
“――那么首先……”
“太宰君。”不出所料,费奥多尔上就知晓他已经醒了。他坐到了太宰治都旁边,虚情假意地寒暄:“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