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礼花、泡沫、欢呼的人群和飞溅的香槟。
太宰治在推开门的瞬间被这些东西包围,这些代表着祝福、欢庆和美好的事物环绕着他,而他如同刚刚从地下爬出来的某种阴暗而热爱chaoshi的动物,被突如其来的太阳晒得灼痛而不知所措,在一张张笑脸里生出奇怪的畏缩yu望。
可他没有机会退却,几乎在他手指轻微蜷缩的瞬间,乱步就凑上来,带着他一惯的笑容,又拉又扯地将他拽到了桌子面前,摁着他的肩膀要他坐在某个位置上。
“来嘛来嘛!”
乱步在笑,国木田和社长的脸上也多少带着喜意,他们围坐在他周围,像是真心在在为友人庆生。
可太宰治却不受控制地、僵ying地ting直了脊背。
如同藤蔓在骨骼里生长,枝条的抽芽与伸展都紧紧攀附着他的骨血,锁死他的关节和肌肉,却也有花朵饮着他的血ye成长,在心脏chu1隐约结出一个花苞。
他好像嗅见了花蜜的nong1甜,一低tou,却发现只是一只巨大的nai油dan糕,蓬松柔ruan,同其上的新鲜水果一起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庆生宴。
太宰治劝说自己沉湎于这甜香,这短暂而叫人惶然的喜悦,他要自己暂时抛却那种隐忧,那种让他无法全shen心感受这快乐的思绪。
餐桌上没有过多的食物,几乎都是那只dan糕的附属品,刀叉、银匙、胡乱堆叠的纸盘、折好后放置的金色生日王冠……这些事物在灯光下温柔地闪烁着,而乱步在哼《生日快乐》,英文版的旋律以短暂的口哨和随机的歌词闪现,轻飘飘地环绕着他的耳mo。
人类是一种非常、非常依赖于情感,也非常、非常容易被情感拿nie和影响的生物。他一直对此感到疲倦和厌恶,但他不能免俗。
在这种,近似于“朋友”的人们的包围之下,在这种类似于“友谊”的情感之中,他没办法否认自己的意动。
太宰治知dao有什么东西在自己ti内碎开了一条feng,他知dao在进来时由他自己竖起的防御已经在摇摇yu坠,ruan化得如同白炽灯照she1下的糖果,乍看外形不变,可只要轻轻chu2碰,就能拉出黏腻的糖丝。
“我要点蜡烛啦!社长关灯关灯!太宰闭上眼睛许愿!快点快点!”
或许,他可以稍稍接受一下——
灯光熄灭,他终究还是迟疑着闭上眼,不算nong1重的黑暗包裹而来,他等待着,等待着一些合唱的人声响起。
许愿该怎么zuo……?双手合十还是交叉?在xiong前还是举到眉心,会不会显得有点愚蠢……
他的脑子被一些凌乱的念tou充斥着,近乎茫然的无措在静谧里发酵,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听见一声祝福。
一声由所有人齐声念出的祝福。
“生日快乐!太宰!”
shen后一gu大力袭来,他无法抵挡地上shen前倾,然后溺毙在了一片shiruan甜蜜里。
太宰治花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被“朋友们”摁在了dan糕里。
是恶作剧吗?
他尝试在惶然里抓住一丝希望,他这样想着,哪怕理智在说不,在否认这愚蠢的侥幸心理。
可那三个人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去zuo猜测和斗争,后颈的手在他尝试挣扎时进一步发力,nai油和糕ti更亲密地贴上他的脸,嵌入每一寸pi肤肌理,太宰治努力地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让一大团nai油陷进了嘴里。
甜味和nai味溢满了整个口腔,柔ruan的形态让它能够轻盈地进入口腔中的每一点feng隙,充盈全bu的she2下与齿节中的剩余空间,怪异而不真切的饱胀感摩挲着上颚,使奇怪的油腻感迅速蔓延。
太宰治并不常吃甜食,对nai油一类的东西更是敬谢不min,因此他从不知晓,嘴里han满nai油居然会是这样难以言喻的滋味。他胡乱地向后伸手,去尝试推开按着他的人,却只徒劳地让自己陷得更深。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其实没必要这样zuo,因为shen后那只手很快就改变了施力的方向,不再向下按,而是把他提了起来,从座位上扯到了地上,被摆成一个近似于跪坐的姿势。
“哎呀呀,这样弄得到chu1都是nai油,真的很糟糕呢。”
是乱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才发现生日歌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提着他的人大约是国木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厚重的动物nai油将他的睫mao糊住了,他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