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支援坚持正义的人――仅仅这两点,就已经足够稀缺。
“是的,”博士低声,“我会帮你。如果你需要的医生,罗德岛有很多;如果你需要灵魂的医生……也许不是医生。但我会努力成为石。”
他握紧玛恩纳的手,这一次,玛恩纳没有推开他。他们蜷缩在黑暗的卧室里,地上全是水,水面泛起微光,落进他们交叠的掌心。
他们手中握着一点光。
那明明是玛恩纳自己的光。但他感到陌生,他不知自己会被博士引导向哪里,但可怕的不是未知,而是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即使面对未知,他也愿意被博士引导。他如此相信这个人看到了那条路,拥有踏上那条路的能力,并且是温柔、坚定又谨慎的。博士能到――如果是博士的话,就能到。
博士吻他的发丝。
“……谢谢。”
“啊,不客气。”博士微笑着回答,“没有你我也要去的。你是我的意外之喜,但也就到这步了。谈不上专门为了你去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想办法攻略我呢。”
“最有说服力的话语就是真诚。你不欠我什么,我们也只是合作伙伴。我们从来都是平等的,就这么简单。我不会挖空心思设计你,玛恩纳,我们是同伴,不是对手。”
玛恩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们不是对手。但他似乎习惯了和生命中的一切对抗。
在这漫长的、也许毫无未来的战斗之中,忽然有个人对他抬手,说,来休息一会,整理你的行,规划未来的路,我会为你的战斗赋予意义,修复你的剑刃,支援你的灵魂,顺着浅淡的月光,我们终将见到太阳。
“收起来吧。”
“……什么?”他呆呆问。
“源石技艺。”博士拍拍他的手腕,“顺便好继续工作的准备。我保证,这一次的工作会有趣很多。”
“请容我保留悲观的预期。”
“当然。反正事实会让你的预期逐渐偏转。”随着光雨褪去,室内恢复黑暗。博士站起,拉开厚实的窗帘,月光立刻洒满了房间。
人类在光明中对他转。他意识到自己还跪坐在地上,只能仰去看对方。
“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
“……”
第一次,他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直。比起爱,那更像面对某种考验的紧张。他的脊背绷直,嘴里发干,手握紧剑柄;博士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到他脸上。
他被裹在对方的影子里。
他很清楚,博士在问的不是他们是否在交往,而是他,骑士玛恩纳・临光,是否愿意献上忠诚。
呼变得滞涩。声音难以发出。……但是,犹疑本就是一种答案。
他能干脆利落地拒绝甚至蔑视卡西米尔的授勋,却无法立刻开口拒绝博士的交往。
“……我们不是敌人。”
他轻声地、慢慢地,将字句整理成话语。
“我们会共事很长时间。维持信任关系对双方都有利……”
心脏得更厉害。他在剖白什么。剖白利益关系总是更简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