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藏剑山庄交付天策府的军械单子就在这几天了。
“唉,结清账款,又是捉襟见肘的一年。”
秦王殿里,杨宁叹着气揪了揪tou发。也不是他吝啬钱财,神策天策素来不和,如今神策得势,背后宦臣有意针对,hubu拨下来的军饷锱重一削再削。天策府本就穷名在外,藏剑山庄出炉的兵qi上佳但价格也摆在那儿。收到藏剑铸造完工不日将北上运送军械的消息后,杨宁一面盼着藏剑的车ma早日抵达,将士们好尽快更换装备开ba训练,又一面愁着自己那点俸禄ma上就要填了军用,老婆本何时才能攒够。
曹雪阳接过递来的账本,跟在李承恩名字后tou签了字再传给杨宁,用笔杆戳了戳愁云满布的壮武将军,示意轮到他:“好啦,这还是人家给了折扣的,知足吧你就。也不知dao是谁去年天天在校场念叨人家兵qi打的比军qi监得好,叫着要换要换。”
“我这不是……唉。”杨宁跟着落款,看着月俸一分不剩划进给藏剑的尾款里,一个tou两个大。
他和刘梦阳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总不能让人姑娘家再委委屈屈嫁进来吧。
曹雪阳知dao杨宁所愁,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好安wei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往补贴军饷,天策府几个主事的将军都是二话不说就把腰包掏了,从天枪营被叫来的杨宁签完字把笔往桌上一扔,提起枪就往外走,tou也不回地摆摆手,说这种小事以后随便谁帮他签了,不要打扰他练枪。
当年的豪情犹在眼前。可今时不同往日,一分钱真能难倒英雄汉呀。
“杨宁留一半吧,我平时还有积蓄,用上了你先拿去垫。”李承恩摸着下巴盘算,毕竟是天策纯阳结亲,虽然比不过富贵人家场面上的显赫张扬,但至少不能丢了面子。
“统领……”杨宁心tou一热。天策府上下亲厚,李承恩待他更如血亲手足,他感念在心,只是不善表达,半天才点tou说“好”。
“不知dao藏剑这次来的会是谁。”曹雪阳抱手靠着殿中的朱红雕zhu,笑眼看着李承恩,故意拖长了音,意有所指:“说不定,是——”
杨宁往前翻着账,低着tou没看到宣威将军对自家大统领的那点揶揄表情:“叶芳致啊,还能有谁,不都是他来的?”
“……”
完全不晓得在说什么,曹雪阳扶着额狠rou了两下。
李承恩nie着兵棋往椅背一靠,抬tou望着梁上的花纹,心思从东都飞到江南西湖边、落英畔。
不知dao他现在在藏剑zuo什么呢?是在天泽楼观花,还是在剑冢闭关?
他与他确实好久没见了。
所以当藏剑的车队中走下金衣雪发的男子时,李承恩当下喜不自胜。
“叶英!”
这次叶英没让罗浮仙跟来,叶芳致将他扶下ma车,看见那名威风赫赫的天策统领向他们走来,抱拳打过招呼后便去同其他人he点军械数目,让他们单独讲话。
斜阳笼罩下的天策府披上淡淡一层金,李承恩从夕光里向他走来,叶英站在男人高大shen形投下的阴翳里。熟悉的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叶英向他淡然一笑。
“将军。”
从南到北,一路舟车劳顿,李承恩领着叶英先去自己房间歇息。
现下入了三月,在杭州有翠柳桃红,一派春意rongrong,但北边的春仍是料峭许多,过了秦淮的溪水岸边尚有冰雪未销。临行前,罗浮仙整理行李担心北方春寒,多备了些厚衣让他们带上。
屋内还燃着nuan炉,叶英坐在榻边解下狐氅,李承恩接过来叠放整齐,倒了杯茶给他:“怎么到洛阳来了?”
叶英捧着热茶,感受指尖传来的nuan意:“芳致说,洛阳的矿山出了新矿,他们要北上,我跟来看看。”
“咦?不是想我才来的吗?真让人伤心呀。”
那人分明在得了便宜卖乖。白皙的面颊上染了一层薄红,慢慢点了tou:“也有。”
李承恩在正月里得了恩典,延了假期回家祭祖。等忙完家里的事还有一段时日,便去了趟西湖,想见见他,不巧的是待李承恩抵达藏剑山庄时,叶英已进了剑冢闭关。
不知叶英何时出关,他在天泽楼盘桓数日,等到假期将尽也没能见到人。叶家人眼见他快成了望夫石,于心不忍想去剑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