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另一个地狱。

        江澄的眼神空无神，大片大片的麻木，正黑压压地压着他的眼眸。他的颤抖从未停止，又开始微微晃动，他坐在蓝涣高热的怀里，却像怕冷一样打着哆嗦，那双手用力着蓝涣的手，喃喃重复：“为什么……？”

        蓝涣的眉略微一收，手臂更紧地环住他，“阿澄，如果你没有试探我，或许我不会得这么绝情。”

        “你尝试了一次不够，掩耳盗铃地毁掉了我的文件，还让阿湛再来帮你销毁视频，”蓝涣的音调中带上了些许主人独属的威严，“你这么不听话，心积虑地想要离开我，我还怎么敢放心地让你走？”

        “……”江澄失去光彩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裂纹，“什么文件？”

        蓝涣静静地看着他，“你自己清楚。”

        江澄坐着，像一座死气沉沉，没有生命力的雕塑。他的角动了动，似乎很想牵出一抹惯常的冷笑，可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神经质地晃着，眼珠乱摆，与那日清晨在车内的表现一模一样。然而不同于那天的焦虑，他好似被抽干了生气，挖空了心脏，只剩一副认命的，再也不懂反抗的空架子。

        “呵……”他的眼神直愣愣的，好半天，才从咙里发出一声诡异的，甚至称不上笑声的气音，“为了留下我，找这种借口……”

        蓝涣的双眉收得更紧了，探寻的目光紧锁在江澄脸上，沉声：“不是你？”

        江澄好似完全没听到他的问话，呆呆地全无反应。他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牙齿和嘴都哆嗦着，双眸不聚焦地望着某，仿佛在远望自己早已被定下的未来。那张漂亮艳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美的提线木偶，任由蓝涣怎么问，也不会说话，不会回应一个字。

        “阿澄，”蓝涣握住他的双肩，强迫他转过，“是不是你？”

        江澄被他紧紧抓住，机械地扭过，朝他望了一眼。可这一眼让蓝涣心一震，一些本该远去的，属于母亲的过往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大脑。他闭了下眼睛，甩掉那些突如其来的回忆，再次盯住了江澄的双眸。

        “告诉我，我要听实话。你是怎么入侵电脑的，你和谁的？”

        江澄的薄动了动。

        他好像吐出了几个字，但那声音太过低微，蓝涣离得这么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由凑得更加靠前，鼻息都与他纠缠在一起。江澄的音量还是很轻很轻，他仿佛梦呓般不停地呢喃着，蓝涣几乎要贴近他的嘴，才能勉强听清他混乱不堪的呓语。

        “…………我恨你……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