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睁开眼,恍然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再摸摸自己的额,好像是有些低热,四肢也略微乏力,想来是早上又惊又怕地冲出去、没注意保的缘故。
他甚至特意留下了伤药。
在被姬别情带回凌雪阁之前,他不知有多少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过。每一口饭都要用命去挣,每一天睁眼都会怀疑自己活不到天黑。
打开药盒,郁的香味闻起来很是熟悉,抹到下面,却比平时多了种带着刺痛的清凉。祁进下意识哆嗦一下,脑海中回忆起姬别情对他说过的用药事项——
他没说有伤口的地方不能抹吧?
“你不会等太久的。昨日的屈辱,我会很快、很快地还回去。”
他趁姬别情睡着偷跑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凌雪阁中人向来勤勉,祁进小心避过早起练功的同门,贼似的用河边冷水清洗沾着血迹和斑的衣物。待总算洗干净,一双手也冻得失去知觉,只能哆哆嗦嗦地再捧着盆回去。
祁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神总算是放松下来了,上的疼痛却随之变得愈发难以忍受。
***
他该开心才对。
他只是近乎本能地想将自己洗干净,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洗干净。但他又不敢整个地到河里去。他害怕生病,害怕见到医生,害怕姬别情给他上药,害怕赤地出现在任何人——甚至也包括自己面前。可是他没有这样放任自己去害怕、去弱的资格。
被药物发出的生理本能教这小少年又羞又气。他抽出手指,竭力地平稳了半晌呼,才又将手指往甬内里伸。
祁进接了药,也不说话,只是面沉如水地抿着嘴。
那里经过半宿的折磨,早已是胀不堪,稍微一碰就钻心似的疼。姬别情昨夜鞭挞它时全无半分怜惜,教祁进都有些怀疑,自己上的血除了初次的见证,是不是有一分就来源于这破的两片肉。
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药效……
边没有了随时都可能对他下手的姬别情,晚上睡觉不必努力睁着眼警惕——从河边回来的路上祁进还在想,该用什么合理的理由从这院落中搬出去。现在不用想了,这对他施暴的凶手至少有四五日不会住在这里。
姬别情当然心疼,却深知阁内冲突归结底要靠他自己把人打服,旁人插手反而会留下祸,因此只是又叮嘱几句,便回屋去收拾行李。待出来时,祁进还站在原地,衣服倒已经晾完了,人却还是失魂落魄地紧抓着药,沉着一张脸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也绝不能生病。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宝贵,不能浪费于躺在床上的自怜中。
于曾经的祁进而言,这富足安康的大唐不过是大人家高悬于绣楼之上巧夺天工的华贵织锦,本该炽热的骄阳被光溢彩的布料遮住,美丽的背面则有无数如他一样的孤儿命贱如草。而姬别情,他其实比那些曾欺辱他的人都好。
但这对祁进来说不算什么。
这一睡便是月上中天才醒。
好容易将那幽中属于两人的都排干净,药膏也沿着内里妥帖地抹好,祁进只觉得下面都麻木得没了知觉,淅淅沥沥的水却沿着向下淌得极欢。
黏稠的药膏被内里的火热温至化,短暂的清凉过后便是火线般烧燎的痛。这滋味放在平时上不过咬牙便能抵住,此刻却由全最感的位感受,一时间痛楚熬煎,教人难以言说。不过片刻功夫,祁进额便隐现汗滴,可随着一下疼过一下的难耐抽痛,下面那竟传来渐响的水声。
姬别情走了。
一没来由的孤寂突然从祁进心涌出,教他在这空的院落中有些无所适从。可这院落其实并不空,就像祁进,也本不该孤寂。
祁进摸上自己红通通的花。
怀里扔过去,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态度好像不够熨帖,于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习练,等你什么时候能和我过上几十招了,自然就不会再受昨日那样的欺辱。”
“大哥——”
姬别情和他告了别,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祁进在背后唤他。姬别情回,便见早上的熹微霞光中,这面色苍白的小少年终于展颜,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祁进咬着牙扯过床边帕子,把泥泞的下仔细揩干净,上才终于敢泛出点儿劳累的滋味。他这一宿倍受折磨,心情也是大起大落,现下强撑着理完后续,虽有心再习练半天链刃,却到底抵不过本能的促,草草将药膏收在床边小匣里,便扯开被子,沉沉睡去。
无论是凌雪阁,还是既往的生活经验,都没教给过祁进该如何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