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涨,地板铺设厚厚干草作为床被,两人在上面大汗淋漓。金少爷一边进她的躯一边用力地扇她耳光,他说你他妈说句话,说爱我,说恨我。阿猪睨他一眼继续无休无止地浪叫,枯草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疲惫沧桑的面孔只留下赤的躯,肉松弛且圆胖,腹环聚的白肉亦可夹死苍蝇,他在这样卑劣的交媾中摸到年少时最为诞妄的望,高的霎那五感尽失,世界一片空白。
他静静蜷伏在女人柔的肚上,嗅到空气中草木焚烧的气味据说如此可驱逐蚊蚁,嗅到汗水与同时发酵后产生的恶臭据说这是人类判断爱情的证据。过了许久他重感雄风振作,起来复又压倒在女人宽厚的背开始生死地抽动,快感如同海啸降临铺天盖地,他昏脑胀扬起恶毒的微笑,他想叶小钗你念多少遍《八十八佛大忏悔文》都无用了,我就是你的业障,你也是我的业障――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永堕阿鼻地狱。
故乡太远,像一因搁浅窒息的鲸鱼尸,经由内七七四十九天的气发酵,最终轰然爆炸血肉四溅,败亡的恶臭在沙滩回数月不去。
金少爷出生自北大荒一个寒冷的冬季,萧竹盈说他啼哭的第一声震破了山的旧雪落下盛大雪崩,砸碎了封冻已久的湖面为饥寒交迫的村民带来了食物与希望。多年后金少爷想这是一个彻彻尾的谎言,雪崩摧毁了几十栋平房因此整个寒冬都有人离失所,破晓时分永远有一冻得梆的尸静静躺在村口等待被人安葬。愚昧与迷信占据村民大脑,他们坚信是他的出生勾引天神的惩罚所以降至灾祸,扬言要杀他除恶那时他甚至方入世三天。叶小钗推开木屋,青丝落了泠泠白雪,二者缠缠绵绵。他握着一把猎刀,眼没眨一下,手起刀落溅了满地红梅。村民因此饶他一劫。金少爷不信神佛但亲目睹过因果,三岁时的某一日萧竹盈正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哼唱摇篮曲,他在小船般晃的节奏中发出咯咯笑声,温情倏然中止,萧竹盈如一只折翼蛾子向后倒去,后脑重重地磕在水泥地面发出惊悚的撞击。叶小钗推门而入,眼泪顺着他右脸的长疤一与黑熊英勇搏斗后的勋荣了下来,萧竹盈七窍血已无生机。金少爷隐约发觉那是一种报应。
金少爷在村民的冷眼与叶小钗的漠然中茁壮成长,不仅逾八尺,而且相貌堂堂。他自知心浮气躁无心学业,不如趁青春韶华寻欢作乐,结交好几个女朋友招摇过市。行事乖张为他树敌不少,时有挑衅都被他用拳揍了回去,因此也收了几个小弟,每日跟在他后替他背书包顺带买上豆浆油条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