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伸手去夺,追命一手托着酒坛高高举起,人仍坐在椅上,另一手平推至前拦你,拳掌相击间厉声渐起,仅凭一只手就同你浅过了几招。
众人左右相顾,半晌,竟无人言。
这一式,你却并不陌生。
这该如何向大师兄交待?!
铁手原以为你和追命不过师兄弟间寻常打闹,孰料他眼瞧你二人越闹越过分,甚至当着他面就几亲到一起。
酒饮罢,追命笑嘻嘻地将酒坛抛过来,谑:“小师弟,你也太怯了,师兄的还能真伤了你不成?”
“最近案子少,过得安逸,髀肉复生嘛!”追命张开双臂往后一倒,带着你一起跌到地上,幸而现在天气还冷,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毯,追命摔在毯上,不疼;你摔在追命师兄一肉上,也不疼。
你不闪不避,反将双臂交叉搭在他膀子上:“你喜不喜欢?”
你虽与追命打闹,但目光却有意无意,总往铁手上瞄。你盯着铁手凸起结,盯着他握着酒杯指节大的手,盯着他因喝酒热意上涌而系得松散了些的腰带。你热辣辣又满探究的目光叫他浑不自在,铁手深一口气,暗暗劝自己你只是少年心,多日不见他心中雀跃,别的均不他想。
你压在追命一厚肉上,却不愿意从他上爬起。追命师兄平日里天天泡在酒坛子里,上常年带着一蜂蜜混着松酒的香气,你把埋进追命脖颈,深深了几口气,只觉一甜香窜入鼻腔,整个人仿佛都轻飘了起来。
追命哈哈一笑:“小师弟功夫见长啊,那师兄就不逗你了!”他说着就站起把酒坛向你一抛。你心中一喜,探够,岂料耳畔突兀涌起呼啸风声,你定睛一看,却见追命一条修贴着你耳边高高撩起,撩至点又急急而落,携千钧之力向你劈来,起的浩浩风几乎叫你睁不开眼。
这成何统?!
“小师弟怎样都好,只是莫叫大师兄看见,”追命双手箍住你的腰,“他自然不舍得训你,便要说你跟着我学坏了。”
青石板赫然出现一个圆圆的脚跟印记,在众人惊异目光中,整块石板沿印记寸寸碎裂,顷刻之间已化作齑粉。
眼下追命这一虽不如演武场上劲那么足,但若真砸实了,只怕要把你肩胛骨都砸断。
你曾在闲时跟着追命师兄去演武场游逛,当时皇城禁卫引入了铁卫营练套路,新兵们几个一簇对着生着青苔的厚石板练拳,中有一个单手可托起百十斤铁板的,自恃天生勇力,莽冲冲走到追命面前,略一拱手,直言想要看看誉满京都的名捕追命之本事。众人呼喝起哄,追命也不推让,拎着酒坛慢悠悠晃到石板前,抬上撩后一鞭出——
岂料追命朗笑一声,在及酒坛时却突然收了势,足弓勾起,脚尖上挑,轻轻在那酒上一踢,滴溜溜将酒坛从足尖上颠到手里,追命逍逍遥遥靠在桌旁,伸出小指勾住酒绳,将酒坛提到嘴边,豪饮起来。
你眼睁睁看着半坛陈酿顷刻就见了底,拎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坛,转看向坐在一旁的铁手,控诉:“铁二哥!他欺负我!”
你又斟了大半杯酒,双手捧在手里,噙着笑意朝追命师兄送去。追命伸手接,你却侧避过,反将酒杯噙在嘴里,往追命师兄嘴边凑去。
“甜水巷中和花魁娘子学的。”
这一,既像疾风,又像雷霆,却比疾风还厉,比雷霆还快。
他想开口喝止你们,正咬牙想如何说辞时,却见你又有了新闹法。
“原来是这样,”追命一手指勾住你下巴,“小师弟风华正茂,何必故作姿态学那花魁娘子留客的手段?”
一酒饮毕,追命大笑起来:“小师弟,哪里学来的本事,这样来作弄师兄?”
居然还敢提到大师兄?!
你双手环住追命的腰,他搂着你半坐起来,肚子上的肉堆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出现几细褶,你将手探下去摸他柔的小肚腩,又住他和和、热乎乎的肚子肉,顺着肉之间的隙一过去。
你怪叫一声,骇得缩回手脚往旁边躲去,凭那酒坛兀自在空中下落。
追命哈哈一笑,立在原不闪不避,他个子略高于你,你踮起脚尖,将酒杯送至他口边,追命顺势叼住另一侧杯沿,你将酒杯缓缓下倾,檀色玉便如泉般倾入他口中。
铁手虽稳重,看你二人嬉闹生趣心中也欢喜,只笑着摇了摇。
“咱们习武之人,上都是一肉,哪有盼着人瘦的理?”你扬着少年清脆音驳他,又上手他肉实的肩胛,“追命师兄上肉倒是多了点。”
“啪——”
铁手脸色铁青,厚大手狠狠握住玉制酒杯,几乎要把那薄薄一层玉碎。
你甜甜蜜蜜俯下勾住追命师兄脖子,使了个千斤坠,“噗通”一下跌坐到他怀里。
“哎呦!”追命夸张大叫一声,伸出手将你略往上颠了颠:“小师弟近来东奔西跑,分量倒是一点没轻,这百十斤肉往师兄上一压,也不怕沉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