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意瞥你一眼:“本侯从不蚀本的买卖。”
“侯爷。”宋尧出声一叫,他方才回神,自嘲一笑,也不多言。
见方承意牵退,你出手拦住,“慢,侯爷,”你大着胆子开口,“难得比试一场,彩便博得大些吧,我若赢了,侯爷今日便再邀我进府一叙,如何?”
出明昭侯府时你趁方承意不注意,悄悄在怀中藏了一小串炮仗。
方承意话虽难听,却依旧允了与你所谓“比试”,待你和方承意来到明昭侯府上厩,心中暗暗咂。明昭侯府堆金积玉,厩里皆是千里绝群、千金难求的良驹,大分你见了只觉威风,竟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你来到方承意回京时所骑之面前,细细打量,竟再移不开目光。
“当年在碧血营,碧血营......”方承意声音不自觉放低,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你这么有兴致,本侯也大方点,”方承意手指一挑,用折扇勾起你的下巴,“让你三十丈,如何?”
“好说。”
“噼啪啪啪啪啪啪——”
眼见金明池终点将至,你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串小鞭炮挂在尾上,又顺手甩了个火折子将鞭炮点燃。
“那我就这匹吧,侯爷自便。”你兴冲冲牵上方才那匹,方承意见状玩味一笑,也牵了一匹。
正值晌午,金明池一带少有人行,待你二人御街站定,方承意偏见你跃跃试,轻声笑了。
所谓枪为武魂,为战魂,几乎每个血骑营弟子都对骏有些执念,张叔夜张将军下便有一神驹,疆场上御敌未经交手,便叫敌人先自胆寒!
你干笑两声:“不敢,不敢,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踌躇再三,你还是开口:“侯爷之前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赛初你虽在方承意前六十丈,然他术奇绝,蹑影追风,追上你只在顷刻。
“哦?”方承意装模作样将你上下打量一圈,哼笑,“本侯却觉得,碧血营里虽没什么好,但你也是绰绰有余。”
不便,御敌对阵也失了威风。
“好!”你一瞬喜笑颜开,“先过金明池者为胜,如何?”
方承意嗤笑一声:“本侯对你说过的话多了,却不知是哪一句?”
“我见侯爷神驹,心难耐,我自知赢不了侯爷,叫我骑一下也心满意足了。”
“我若赛赢了你,明昭侯府上宝任我挑那句。”
方承意默了半晌,还是松了口:“何必巧言令色,依你便是。”
一瞬间炮声四起,惊了奔,儿前蹄高悬长嘶一声,好险没将你甩下去,你本想勉强稳在上,岂料儿左颠右,起势过猛,你
你顿觉,名固然雄姿发,眼前的明昭侯也是风华天成,如果这一趟既骑了又得了美人,便是再好不过了。
“自然算数。”方承意眼波过来,“怎么,你要同本侯比试一二?”
“本侯既说依你,便不会食言。”
可恶!
方承意策与你并行,偏朝你一挑眉又纵前去,让你与他之间只隔一臂,仿佛你伸出手去便能碰到他衣袂一角,可这一点距离任你怎样驱也追赶不及,你眼睁睁听他轻笑一声后便拉长了你二人之间距离,等方承意已完全将你甩在后,一句“看来你骑术不佳,与无关”才随着风慢悠悠进了你的耳朵。
“本侯府上的,你任选一匹来骑,本侯所骑之,也由你来选,莫说是本侯欺负你。”
你不忿:“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匹的来,确实不小,”方承意一手沿项、鬃、耆甲缓缓下抚,“昔元祐年间阗国进贡一名,名为‘凤骢’,哲宗喜爱,养于沙苑监。我这便是经沙苑监牧养而留的凤骢之后。这匹在碧血营里跟了我几年,也算是同我出生入死了。”
“可是我已有多日不见侯爷,心中很是想念,”你敛起双眉,乖巧,“我也不过是找个由亲近侯爷罢了,侯爷既不愿,我也不好勉强,只是我既沾不得侯爷,这赛与不赛,也没多大意思。”
......
出了厩,方承意负手立于前,轻巧一跃至上,扬鞭,信步在庭院中策了两圈。儿四蹄飒飒,如踏东风,你便是再不喜方承意,也得赞一句他此时风姿,恰如潜虬幽姿,飞鸿远音。
你厚着脸笑:“侯爷不妨大方点,让我六十丈吧!”
“你非要本侯说得再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