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不到回答。
“义父……”他这次又睁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似乎要说和之前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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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岑伤满脸是血,脸上却带着笑容,月泉淮垂首看着他,无法忽视他眼角的泪光,“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岑伤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就会遗忘,可是义父的话就像一刺,扎在他的口,就算时间长了,伤口愈合,那刺也会随着心而磨伤他的血肉。难他真的毫无用?难义父说得都是对的?
只有月泉淮知那是什么――那是岑伤的恶魄在哭在笑,他会有反应,只能说明岑伤的本现在也情绪不稳。
月泉淮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小孩便迅速被不知何物斩首,鲜血溅了月泉淮一脸,被砍下来的脑袋也咕噜噜地到他脚边――那颗脑袋甚至也带着惊喜的表情,笑容就凝固在边。
义父好像……生气了?
并非是夜间不睡的弟子见到了正在修炼的月泉淮,而是天极殿内时不时就会传来一个男孩的呜咽,呜咽完又是大笑。那声音最开始很微弱,只有少数人能听见,到后来哭哭笑笑几乎覆盖了整个天极殿――魏华早就在听到声音的第一天搬去和月行空一起睡了。
他只是偶尔会心一颤,他想,原来胭胭当初也骗了自己,然后变会再次无可避免地钻牛角尖――义父不要他了,义父觉得他没用。
他究竟还要怎么办?
岑伤被月泉淮拎着,安静地闭了嘴,悄悄地看着月泉淮的表情。
那是地狱,尸山血海,火焰四起,那个小孩就站在炼狱的正中间,四周要么是能将他分食殆尽的恶鬼,要么是沸腾着的油锅。他看着那些恶鬼,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手里握着一把和他本人差不多高的刀――那是不渡。那些恶鬼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把岑伤团团围住。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挥刀,艰难地杀出一条血路,最后浑是伤地走到月泉淮面前,整个人无力地栽倒,又慢慢支起子。
宿在不渡上,想来与自己和琉璃心的关系差不多。但月泉淮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肉,魂魄需要寄生在一个物件上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岑伤的恶魄为何迟迟不愿意归,他却并不清楚。
不怎么样,时间都是不会等人的。岑伤难过也好、迷茫也罢,最终还是又用不渡杀了一个又一个人,鲜血顺着刀氤氲在浪花,一如他浸泡在血海当中。
胭胭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她每晚和另外一只鬼学剑倒是不怎么怕,但还是心烦,所以和岑伤一起睡时屡屡往他怀里钻。但似乎只有岑伤完全不知鬼的存在,他看着怀里的义父的女儿,不明所以,只是继续顺从她的要求。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到这样了,为什么义父还是不见他?他真的已经很有用了……
他自觉已经麻木了,可是杀人的数量越来越接近八十一,他越是觉得痛苦。他多希望某天鲜血浇灌在琉璃心上时义父会在自己面前显现出他的影,可是一次都没有。
“闭嘴。”月泉淮这次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起来,下一秒原地落下一把巨斧,若不是月泉淮动作快,岑伤大概又要首异了。
很快,天极殿开始闹鬼了。
场景飞速变换,岑伤出现在炼狱的正中间,一切恢复如初。岑伤依旧千辛万苦地杀掉了所有的阻碍,然后浑是伤,踩出了一个又一个血脚印,一步一步地向月泉淮走来。
月泉淮觉得自己没有解决的办法,也不想――魂魄归本来就只能靠岑伤自己。结果就是又一晚,他在琉璃心当中休养时,直接被卷入了恶魄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