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觉到的是剧痛。
须佐之男睁开眼,艰难地从昏迷后格外黏稠的呼xi中找回意识,当视野里逐渐出现自己的双tui,他开始为疼痛挤出难受的chuan息。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dang,须佐之男这才慢慢发觉他所chu1的环境是那样冰凉,疲ruan的shen下是静止无波的潭水,背后是cu糙崎岖的石bi,自己依靠在这,眼睛也像裹了一层水雾,视线中的一切都无比迷茫。
随后他感觉到燥热。
那是种由内而外的火tang,仿佛内脏都在熊熊燃烧,他的shenti变成只有表pi还算冰冷的内置火炉,仰仗小半截泡在池塘里的tui杯水车薪地缓解着这种guntang的躁动。这让须佐之男很想换个姿势,他有点tou重脚轻,上半shen摇摇yu坠地靠着cu糙的墙bi,以至于不得不仰着脑袋将后脑勺紧紧地贴在石tou上,否则他总觉得自己保持不了平衡,稍一低tou就会朝两边倒下去。
“啊……呜……”
他的呻yin声有些大了,强势的神军统帅从来没听过自己发出如此ruan弱的声音,于是在叫出声的下一秒他羞赧地试图用手遮住脸,下意识牵动肩膀,却发现本该跟着一起动作的bu位没有如他所愿。须佐之男困惑地看过去,然后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潭静悄悄的水,他chuan息着,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
“……请不要动。”
就在这时不远chu1传来更加年轻的嗓音,听上去略有疲惫,还带着几分焦急,随着越来越明显的波纹震动,逐渐朝这边靠近。“须佐之男大人,您现在状态不太好。”少年的shen影从阴影中显现,衣衫破损,长发凌乱,只有那双清亮的眸子还泛着宝蓝的光辉,像蒙尘的美珠。他衣摆被潭水浸透了,穗子沉甸甸地拖在后面,木屐一下下踩着池底坚ying的石块,在距离须佐之男还有几尺远的地方戛然而止,“我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神军不久后会找到这里。在此之前您还是先安分一点吧。”
他的声音很轻,但须佐之男听得出其中的紧张。他吃痛地挣动了几下,最后发出一阵无奈的叹息,遭受巨大撞击而不幸有些断片的脑袋开始慢慢循着线索找回丢失的记忆——恶神派了一支jing1锐bu队偷袭了神军后方阵地,自己虽然及时赶到,但因为一路疾驰和中途敌人接连不断的sao扰耗费了大量神力,在勉强击退了最后几tou魔兽后便几乎无法维持人形。为免丧失理智后误伤旁人,他本打算趁着没有完全兽化之前赶紧跑去一块安静的地方休整半晌,却没想到战斗让地面出现坍塌,他,连同魔兽的尸ti和一位重要的军师,一同掉进了这个天然坑dong里。
自己似乎一掉下来就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到不至于失控得又要化形,但浑shen上下总归是不太舒服。或许是失血太多。须佐之男看了眼空dangdang的shenti两侧,这里本该还有两条手臂,但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魔兽的獠牙啃下来了,要等神力恢复才能引雷塑shen,如今只好勉强用最后一点力量将创口堵住;残缺不平的横截面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像两gen被狂风生生折断的树干,附着破损的神经和血guan,肌肉藕断丝连地挂在半空岌岌可危。须佐之男chuan息着,用牙齿将上面被魔兽毒ye侵蚀得快要断开的腐肉直接扯掉,为疼痛蹙眉的同时,小心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少年军师。
对方看上去有些狼狈,衣衫不整地握着手中破损的神乐铃,毫无血色的chunban紧抿着,像一尊沉默的塑像,静静地伫立在潭水中。
他叫荒。
一tou来自月海的幼龙。
作为月读最中意的徒弟,对方引以为傲的占星术在这个孩子shen上得以延续和发展,并像拥有了生命一般熠熠生辉。须佐之男一直认为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顽强地适应了多变残酷的战场,并冷静地运用他的知识和天赋,为神军指引胜利的方向——即便对方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是月海插在神军阵营的一gen暗桩,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双漂亮的蓝眼睛尽数掌握,是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须佐之男仍然认为荒值得自己敬重。
所以他动了动腰,试图以所剩无几的肩膀和血肉模糊的脊背挡住自己cu鲁的行为,并暗自希望这不会给本就惊魂未定的孩子带去不必要的恐慌。
但荒比他想象得还要坚强。
“您这样折腾自己,会让我很困扰。”须佐之男听见少年以不太客气的腔调说dao,“我的治疗能力有限,如果您因为疼痛和失血再度失控兽化……至少我不希望死在您嘴下。”
高天武神在坠落前曾短暂地化出黄金兽的利爪和獠牙,须佐之男现在破损的鞋履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将军一向凶名在外,浴血酣战到尽兴之时更会发出如猛兽般畅快的咆哮,荒大概也是被他蛮悍的兽xing所震慑,握着神乐铃的手用力到发白,嗓音也有些生ying,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维持着基本的ti面和正直,蹲了下来。
“您现在还能坚持多久?”荒用牙齿和手撕下狩衣上还算干净的两块布条,手腕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