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要是永远都不会醒来,该有多好。
恍惚间,他听到耳畔响起的低声呢喃。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去注意过其他人,不如说没有那样的时间和力。
此生漫长,他所能拥有的不过是那些逐渐远去的回忆。
没有这种止不住的空虚和无聊。
他曾经理所当然所拥有的,未曾拼尽全力去珍惜。
没有想的事,也不知何去何从,前方路途遥远漫长,他又该怎么走下去?
醉生梦死。
他茫然的站在大街上,还像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无所适从。
他立时回过神来,看向了四周,却是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孔,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那样的陌生。
广阔的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
李君妄也没有租住客栈,而是在附近租了一小院,暂时作为两人的落脚点。
两人从离开万花谷后,就一直隐姓埋名,低调行事。
这就是报应吧。
随着辛辣的酒一杯杯下肚,他就此沉浸在过去之中。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正午的阳光洒落在他上,从到脚都洋洋的。
对方一路追着姬离楼和凌霜默往南而走,却是没有找到凌霜默,反而在酒楼里遇见了买醉的姬离楼。
年少时的懵懂和青涩,也一同埋葬在了过去。
的他第二次的机会。
天下之大,两人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
“离楼。”
姬离楼可能也没想到,刚刚那肩而过,竟是他跟姬千愁最近的一次相遇。
姬千愁不再见他,也不再让他为之所困。
柳沧澜跟姬离楼是势同水火,谁都看不惯谁,没有其他人拦着,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可是只要有那个人在,他就觉得训练不苦不累,随时会丢掉命也不可怕。
他是该好好品味这份苦涩。
只是也该离开了。
在城中辗转逗留好几天,都没有一点收获后,姬离楼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落寞和苦闷。
那一声呼唤仿佛是错觉一般。
对方唤他“阿凌”,他也是在李君妄的授意下,唤对方的名“子言”。
他无论如何都要逃,一边逃离燕焚情和凌雪阁的追杀,一边寻找师兄。
“客官,您都喝了三坛酒了,还是让小的扶您到楼上去休息会吧。”
边还有着作伴的人。
眼下时间放慢了下来,他才有机会去看看周遭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却是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
从今往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让他离对方如此之近。
在凌雪阁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
这样简单又乏味的生活,是他一直渴求却从未拥有过的。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兀的闯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结了账,店小二总算是喜笑颜开的带着人上了二楼,开了间上房,贴心的关上了门,到楼下数钱去了。
他自己都哑然失笑,一定是他太想见到对方,才产生了幻觉吧。
“不必了。”
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地。
店小二为难的靠了过来,想要让他别喝了,好好休息一番,他却是挥开了人的手,沉闷的捧着酒坛子,“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大坛,又开口要。
姬千愁依旧着黑色的斗笠,遮住了整张脸,就连衣着也是简单的一黑色,毫不起眼。
谁都不知两人的过去。
也就是江南远离凌雪阁和长安城,他们才一路南下,逗留的时间稍稍长些。
柳沧澜更是觉得他不知死活,多次想要刺杀
那双红色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掩在斗笠下,看不真切。
“你不见他吗?”
路边的两人影隐在暗,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也是久久沉默。
姬离楼当然是恨柳沧澜的,对方毫无负罪的对姬千愁进行的非人折磨,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才好。
可惜现在的姬离楼还无法放下,也无法从中堪透。
难掩的失落袭上了心,他却是脚下不停,往前走着。
明明是这般好时光,内心深却是抑制不住的感觉到孤寂。
总有一天,他会慢慢忘却自己。
过去和现实,他都分不清。
有人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他,有人匆匆从他旁经过。
只是他还未察觉,就已经失去了。
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可以同路的人,他终是孑然一,孤零零的、念着姬千愁的好,反复的回味。
人群熙熙攘攘,目之所及,都是陌生的脸孔。
李君妄默言,却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没有再劝。
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柳沧澜。
或许曾经也算拥有过吧。
“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亡灵,亡灵是不该出现在生者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