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几步。他摸出钥匙开锁推门,下一秒就看见谢云拧着眉睡得四仰八叉张牙舞爪的模样,被子被踢到床角委屈地挤成作一团。
还真睡得着。李忘生腹诽了一番,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呢大衣往床上随手一扔,没有刻意放缓自己的动作。
谢云明显睡得正香,被弄醒了估计还以为自己在梦。他了眼睛,确定床出现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才不自在地开口:“怎么来这么早。”
谢云眼下乌青,胡茬都长出来了也没去打理,言语中还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睡到一半被迫中断的困倦。气将房间里的温度烘得很高,谢云不过是说了几个字,声音却哑得像混进了砂砾。谢云在李忘生面前永远是力充沛生机的样子,何曾有过如此憔悴的时刻,李忘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师兄,你嗓子怎么了?”
这种出自本能的关心让两个人都安静了一瞬,李忘生后知后觉地先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移开了视线,突然对墙角的半张残破蛛网产生了厚的兴趣:“算了。钥匙在哪里?拿完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实际上,这完全是多余的一问。狭窄的房间内挤了四张床,不知是其他住退房了还是临时出去了,没看到屋里有什么行李。谢云那天离开的时候连外套都不穿就走了,当然更不可能带多余的个人物品。李忘生猜测钥匙多半就在谢云搁在床柜的那条牛仔口袋里。
谢云沉默着撑起半坐在床上,思索了一小会才动作迟钝凝滞地把那件呢大衣扯近了些,在外套口袋里摸了片刻,摸出那把钥匙以后摊开手心,对着李忘生轻声说:“过来。”
李忘生怔怔地望着对方掌心的钥匙,心想那就是终点了吗,隔了半晌才回过神,走近了伸手去拿,手指碰到的时候才发觉谢云掌心温度热得惊人。钥匙交接完了,谢云也垂下胳膊,靠在床不去看李忘生,也不对方离开,但是李忘生没办法一走了之。他狐疑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谢云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在冰天雪地中行走了快半小时,李忘生几乎要失去对正常温的感知能力,他犹豫了下,俯用自己的额贴住对方的。
谢云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在李忘生靠过来的瞬间就抬手抱住了来人,把对方往床上拽的时候甚至还不忘去脱李忘生套在最外面的那件羽绒服。谢云浑得厉害,被对方锁在怀里的这一刻李忘生才惊觉对方手劲大得有多么惊人,哪里像是一个高烧患者能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