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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对上他的视线，彼此太过熟悉，有时候仅仅是这样隙间的一个对视，他就能准确无误地猜出他现在在想什么。那种作恶的坏心思本藏不住，也没打算藏住，谢云俯下去拉开对方的手，他这样一动，下半就顺势贴在李忘生的小腹上进得更深。李忘生忍不住叫了一声，谢云捞了下他的腰，就着接吻的姿势动起来，嘴也很紧地贴住他，凶巴巴地去抢夺他肺里的氧气。李忘生简直搞不懂师兄想要什么，到底是想要他叫出来，还是急于剥夺他息的空间。

        好几次都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谢云在他里面动得十分厉害，幅度很大的进出接近于一种折磨。不知被到哪个点，李忘生表情霎时间几乎是一种失魂落魄，睫被浸了，显得更黑。

        李忘生又只能闭着眼睛不去看对方了。凭心而论李忘生在床上是个绝对的好伴侣，予取予求，反应青涩但是诚实，偶尔被折腾得厉害了也只是很轻声地息几下，从嗓子里漏出一点声音表达自己的想法，连抗议都变得隐忍蓄委婉多情。一定要关灯，难为情的时候就闭着眼睛不看人，一切糊的声音都克制地压在嗓子里――他好像很难接受那样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然而这种生理上的反应怎么可能受控制，越压抑越引人注意，谢云每次看李忘生咙小范围又急促地上下动就知局势如何，内心深那点为数不多坏水又在作祟，是这里还是那里，是换个姿势还是加大力度，李忘生越想藏，他就越想让一切坦陈。谢云最后发现他的好师弟还是和以前一样，藏不住半点秘密，并且因为自己这一发现得意得要命。

        “眼睛睁开。”谢云说。带了点命令的语气。

        李忘生睁开眼睛――倒也不见得有多么听话，主要是为了瞪他。

        “喜欢吗？＂

        李忘生没理他。

        不开口也没什么所谓，谢云继续专心致志地试图在他上凿开一个出口。反正他俩都明白，世界上不会有其他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已经如此密不可分地依偎在一起了，谢云却仍然得不到完全的满足，总觉得还有哪里有什么间隙似的。李忘生脱力地把靠在谢云肩膀上，垂着眼看去，甚至在自己的小腹那个位置隐约看出了对方的形状。大概那也是属于自己的，终于完整的某个分。

        “师兄，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李忘生终于开口。

        他自觉和谢云两个人像是坐进了一辆老式绿火车的上铺，旅程坎坷不平，车厢来回晃。而他们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谁都看不清彼此的境和表情，也就谁都理所应当地不肯先动，唯恐一不小心被撞到了。

        最难过的日子明明都一起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好像怎么都不对了。只能共苦没办法同甘，世界上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事。

        李忘生想到这里，很轻地叹了口气，他侧过一点子，借由昏暗的光线看向了窗外。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他又重复了遍，不过这次听起来语调毫无波澜，可能也没有在问，又像句子成型的那刻起他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答案――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给自己预设好了答案，并且已经问过自己千万遍。

        李忘生连话都没有说完，但谢云还是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