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大了，”谢云夸张地了手臂，开始碰瓷。

        “后一句。”

        “我说那块地的竞标不是我在负责，本来就是放权让下属练手用的……都收尾阶段了，我突然横插一脚不太合适。”

        “师兄，我不是在说这个分，”李忘生眨了眨眼，简直不知这人是在故意装傻玩四两拨千金那套还是真的没懂他的意思，“是最后一句。”

        “……家属，怎么了，李忘生，你是我家属吗？”谢云的声音说到后面明显底气不足地低了下去，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又在作梗，他侧了一点眼睛去看李忘生的表情，又虚张声势，“本来就不是吧。”

        “好，”李忘生拉了拉被子，“不是家属……那是普通师兄弟，还是普通朋友？”

        “嗯，应该是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的普通朋友，”李忘生自顾自地下了定义，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他上床前脱了睡衣，此刻被子下去一点，出白净光的口。彼此靠得太近，面前的人的呼温热，像夜风一样过他额前的发，李忘生顿了片刻，慢慢地开了口：“师兄，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再找几个这种类型的普通朋友。”言外之意是在问谢云，什么正经普通朋友会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他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在这沉寂的深夜，像是一曲起伏平缓的眠乐章，然而表情却越来越冷。

        谢云说不出话来，李忘生侧着子，一只手撑着脸，就这么看着他，也什么都不说了。

        “……师弟，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的，”谢云踌躇了两下，感觉自己一瞬间坠入了什么八点档家常理剧本之中，“我最近就是太忙了。”

        李忘生闻言只是叹息一声：“师兄，快年底了，谁不忙呢？”

        大概李忘生是终于被他这幅抓不住重点，或者说故意不想抓重点的态度激怒了。谢云在心里暗自推演几个来回，李忘生今晚心情恐怕实在不好，那么，按照他的一贯的素养，他是会一个人去客厅冷静会儿，还是会把自己无情地赶下床？总之，应该是会采取一些手段拉开两个人的物理距离，毕竟早有前车之鉴，在气上针锋相对绝对换不来什么好结果。

        然而李忘生还是一语不发。

        打小就认识，分开过，后来又在一起这么多年，谢云看他出这幅情态的机会屈指可数。

        感情应该是对等的，事实上并不对等。谢云等了一会，沉默的对峙之后，却像突然气了似的：“李忘生，你这样叫我怎么朝你发脾气啊。”

        “师兄，不发脾气的话对会更好吧？”李忘生免不了又叹息一声，轻轻说，“算了，师兄不如先把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