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在这种暗涌动的温柔之中。从谢云这个角度轻易便可看到李忘生在外的后颈侧,那里的肤经由他的一双手被迫染上了暗红的痕,颜色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凋零在冷风摧残中的一深色玫瑰。李忘生上的衣服被谢云随手扯得更开了些,后背畅的线条因此完全出来,徘徊在青春期尾声的形虽然纤细,肉里藏不住的那种充满柔韧感的力量摸在谢云手中却显得异常鲜活动人,当真是胶原满满,青春无敌。
谢云从他手里拿过那本笔记,随口问:“这么努力?”
等谢云大发慈悲终于舍得放过他,李忘生继续窝在床上,安静地听了一会水的动静从房间另一淅淅沥沥传过来。尽依旧感觉很沉重,不过脑里那点挥之不去的倦意总算是彻底退了。白天的时候谢云见他恹恹的,哄他乖乖吃进去两颗复合维生素还是卵磷脂之类的胶,外包装上都是些李忘生看不明白的日文假名。也不知是那些补剂真起了效用,还是单纯由于心理作用,总之眼下李忘生确实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点力,索站起,赤足踩在地毯上翻了翻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双肩包,从里面找出来一册壳封面的活页本连带几份卷子,借着灯那点微弱的光开始对照着整理错题。
世界因此变成一个沉静的、安宁的、永不停止的沙漏,而夜晚还需再等待一会儿才会降临。
李忘生的呼温热而均匀,唤他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种糊的柔和:“师兄。”
谢云总觉得自己的意识不真实到简直如同漂浮在半空中,而且在这种时刻他突然莫名其妙想大笑。
谢云此刻正专心在数他的眼睫,故而回应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们什么?看不到我他们自己就会走的。”
谢云侧过子,揽着人就往自己的怀里送,这种好像冬天烘干一桶衣物刚抱出来时的那子温柔正中他的心坎上,实在既舒服又熨帖。李忘生在这个年岁还没彻底长开,量暂时还模糊地介于未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平日里谢云倒不觉得有什么,在这种时刻对方整个人却跟被严丝合镶嵌进了他的怀抱似的,李忘生发已经留得有些日子,刚可以扎起来的长度,这会儿用一细细的橡勉强绑起来,到底有些过于短的碎发抓不住,茸茸地漏出来一小撮,随着动作偶尔会从谢云脸上轻轻蹭过,弄得他心里也有些的。
李忘生答复说估计还得有一阵。其实他从那个明显的停顿里约摸猜到一点
李忘生猛然间想起什么要紧事,神色紧张地将手放在他的口上轻轻推搡了一下:“师兄,还有客人在。”
依赖着他拥抱着他但又满腹心事的李忘生如今真是难得一见。谢云先说是么,努力把那句“哪次竞赛你也没赢过我吧”咽回去,转而问:“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李忘生还在被酒绑架着感官,无意识中把自己的一张脸完全埋在谢云的肩侧蹭了蹭。如此紧密,如此亲昵,仿佛两人从这一刻起将和谐地合为你中有我的整。
没等李忘生说话,谢云拈了几下纸页,出乎意料居然是括簇新的手感,他按捺不住往后又翻过去几张纸,不由得大乐:“在我这还要装模作样地用功是不是?李忘生,你学坏了,该罚。”
窗外的风雪始终未歇,这栋建筑并不是谢云名义上的那个家,在阴沉沉的光线衬托下有种冰冷严峻的肃穆,更远的云则几乎像是凝固的冰。雪还在继续下,轻柔、晶莹的一小点缓缓落在玻璃上,路灯光线受到反,泛出黯淡幽微的光。
理似乎的确是这么个理,但又好像荒诞得经不起半点推敲。李忘生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细想其中的漏究竟在哪里,就被谢云按在怀里细致地了一回。李忘生脸色越发红,一路红到耳,一边为难地低下,一边轻声说别这样。他这一低,其实就是把靠在了谢云肩上。谢云最后不怀好意地了一把他的肉,李忘生紧张的情绪立刻加重了,但很快就被彻彻尾得消散了。
“什么呀,”李忘生有些难以接受,稍微解释了几句,“是之前那本不知落在哪里了,只好重买了本新的。下个月就要竞赛了,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随后又唉地叹了一大口气。
然而李忘生只迟疑了一瞬,推拒的态度依然很坚决。谢云不得已地停下来,正了正神色:“你不如等会叫得大声一点,别人听到动静,知我们在办事,自然就不会没眼色地乱闯进来。”
他这边看得入神,连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朝他靠过来了也全没听到。谢云着急回来见他,因此没空洗,不过发尾总归无可避免地沾了些水,显得有些的。此刻他站在那盏并不怎么用的灯旁,光线投中发丝间被笼上盈盈一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