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本没有那个意思,本开口解释几句,可李忘生正在主动同他示好中,片刻后覆上来的一双又十分柔甜美,他的当然只能诚实且坚定不移地回应对方。两人遂倚在餐桌旁又很是荒淫亲热了一番。
“喜欢啊,报了私厨班的手艺就是不一样。”谢云一面熟稔地把果吐到碗中,一面顾左右而言他地打哈哈,心里直犯嘀咕李忘生怎么这么会,弄得他都了,“荔枝也够甜,在日本的时候我只能买到冷冻货,还贵得离谱。”
那捧杆刚直的向日葵半开未开的,兀自散发着扑鼻的植物清香,搭上星星点点的几绺水金草,被心束在浅紫色包装纸里仔细裹好了。金黄鲜妍的花朵表面薄薄地沾附了一层细小的水雾,故而每一片花都闪烁着朦胧柔和的微光。
急白脸地送了几碗白饭落下肚去,到最后锅底连一点汤汁都没剩,全给他扫干净了。所以说,有时候师兄的抱怨之语么当然是随便听听就好,实在不必事事都去过分较真。李忘生胃贵,日常素来奉行三餐少食的饮食哲学,这当口早收拾好碗筷,不过并未离席,反倒慢条斯理地在谢云侧坐了下来,闲散地从白瓷碟里慢悠悠拣些水果出来吃。这会儿见对方总算歇了筷子,像是吃得差不多了,他便挑了一颗荔枝出来仔细剥去外壳衔进嘴里,趁其不备,很自然地就靠过来要喂给他的师兄尝尝。
他不过一句无心之语罢了,李忘生听了却目光蓦地一愣,面上当即出几分戚然来,随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兄前些年在外面过得不好。”说罢,他缓缓地、轻轻地朝这边又挪了一小下,神色从容地靠过来依偎在了谢云肩。
“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李忘生不禁莞尔,“师兄,还有这个,送你的。”正说着,他理所应当地伸手过去成功牵住谢云的一只手,顺势移走了那些碍事的重物,往对方怀中入包装美的花束一捧。李忘生主动将那只手递过来的时候,掌心中由于在外呆得太久沾染上的些微凉意尚未来得及彻底消退,面上却不经意出淡淡的微笑,犹如一缕春风直直入谢云心底。
可见古语云饱思淫,不是全没理的。至于碳水摄入过量所导致的脑发蒙思维凝滞,则完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几乎在密码锁打开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谢云便抬望向门口玄关位置,见李忘生手里果真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东西回来,看样子分量大概都不轻,他利索地一个翻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把袋子都接过来的瞬间谢云明显感觉双手往下一沉才稳住了,他忍不住探朝里稍微瞧了一眼,吐槽:“李忘生,你该不会是从哪买了一堆手榴弹回来吧?这么重,难为你一个人也能拎回家。”
“春天是该吃些时鲜的。”李忘生嗯了一声以表赞同,“那师兄等等我,我这就回来了。”
“师兄喜欢吗?”李忘生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神色,却也没有当面揭穿他,款步又走近了些,柔声解释,“小区门口那间花店新上了应季的郁金香,多人围着看呢,我就也过去凑了个热闹。本来是想买那个的,结账的时候又改了主意,总觉得还是向日葵更耐看些。”
李忘生在电话那笑了起来:“都买了的,还拿了点下酒的零食。等我回来师兄再看看还有没有漏的吧,实在不行,我下午再出来一趟。”
“师兄,喜欢么?”齿分开的时候李忘生蓄内敛地微微息着,很轻很细的。眼睫半垂的模样当然十分悦人眼目。
他等李忘生,自然是多久也等得的。只是这话谢云自然也不肯同李忘生明说。他继续合着眼睛虚空胡乱指挥一通:“带点喝的回来,冰箱都空了,果汁汽水啤酒都行,你看着随便拿点差不多的――再看看有没有应季的水果,要品相好看点的。”
这个台阶一给,谢云也就顺着下了,看似随意地将人与花顺理成章地一齐完全圈牢在怀中,一束花被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个来回。实际李忘生当然不是第一次给他送花,本不是什么值得他咋称奇的事情。或者不如说,谢云从小就对譬如鲜花糕巧克力一类的东西本没想法,故而自打同李忘生谈恋爱以来,他主动送花给对方的次数屈指可数,还多半是在诸如情人节或者纪念日之类特殊的场合才想起来跟风奉送一回,真要细细算起来,反倒是李忘生日常给他买得更多些。有几回被手下的小弟无意间撞见了,一众人等在被秀一脸的同时牙酸不已,起哄捧场之余都李哥待谢哥那真是没得说,谢云也不以为意,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心里有数得很,李忘生应当是明白的,他谢某人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过他这么一个人而
谢云接过花的手顿了顿,略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直直地盯着花看:“玩突袭搞浪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