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觉得那无非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蓝莓。倒是李忘生如此动作之下，肢间难免与他有些不经意的细微碰，引得他整个不由自主地瞬间紧绷起来。鼻间隐约嗅到了对方袖口上残留着很淡很淡的挥之不去的洗衣清香，谢云不由自主顺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视线猛地正对上李忘生在外的一小截光莹的手臂，白腻得简直晃眼睛，顿感间一片干涩。

        其实何止是白，还……轻易就能被他留下痕迹。亲吻的时候，抚摸的时候，他只消略为用上些许力气，李忘生的这副便会立竿见影被他留下些猩红色的印记，鲜明的，深刻的，久久都不能消散的，实在淫艳斑斓，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制造更多的痕迹出来。

        他目光发暗，下意识看向李忘生的脖颈间，目光在不知不觉中粘在对方的颈侧上下扫了两遍。李忘生今天挑了一件修的黑色高领衣穿在上，看上去又成熟又稳重，果真是半点不端倪。

        前一晚李忘生被他摁倒在枕上，眉宇间尽是欢愉的痴态，泪水从眼角失控般不间断地涌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一颗接一颗地往下砸，泪水到最后几乎有了某种暴之意。再后来终于他忍耐不住地仰起望着谢云，清洁的月光从窗帘的隙里悄然漏下来，无声照出他脸上几行交错分明的泪痕。李忘生神色如坠痴梦，一扬脸，不自觉出线条优美畅的一段脖颈。息时结颤巍巍动了下，殷红的随之微微打开来一点，上水光一片，如同被雨滋得半开的郁金香花苞，那双手不不顾地颤栗着攀上他的手臂，像是在固执地同他索吻。

        李忘生微睁着那双泪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仅仅剩下了他与他两个人。谢云被他用那种眷恋依赖的眼神看得心骤然一热，情到时总感觉好像再怎么亲近也不够，难免就失了一些分寸，本罢不能，李忘生被他吻得说不出话，脖颈间于是更添了些星星点点旖旎细密的吻痕牙印。

        那些艳丽的痕迹成片成片相互交错着叠在一起，茄红色的，虾青色的，有的轻，有的重。当时谢云看在眼里，心里就忽然成一汪水一样，李忘生既然被他深刻地留下过印记，自当永远只是他的人，他恨不能从此把这人牢牢圈在怀里，正在心如擂鼓神魂摇曳之际，却没来由地有些惶然不安，仍觉得好像在某一刻就又会失去他。倘若有一天自己不能完全满足李忘生，李忘生是否也会委于别的什么野男人，在那人下像这样双目泪地勾引着人，展自可怜又可人的一面？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他为自己唐突荒唐的假想所震慑，又或许其实不独因为这一件事，下手时便越发没了轻重。想来即便在当下这个时间点那些淤青红痕恐怕也都不曾消退，或许正因为此，李忘生出门前才特意挑了这么一件衣，把一切呈堂证供都掩藏得严严实实。

        藏得再好也是瞒得了外人瞒不住自己，间突然间干涩到一阵阵地发，谢云了，感到自制力又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瓦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从自己里剥离。

        他勉强把话题扭回正轨：“一般，不怎么甜。”

        “怎会？”李忘生面不解，眉心微蹙着也自己捡了一颗蓝莓放入口中尝了尝。新鲜蓝莓的果肉自然是饱满脆甜，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瞬间爆开来充盈在齿间，尖的味如同掉进了蜜糖罐子里。他向来心思细腻，早察觉到谢云无端地开始视线游移，神色又突然间变得十分古怪，已略微猜到一点因由，稍加验证便是心一片雪亮，不由自主又抬略看了对方一眼，正如谢云也在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