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其实都是好物，不出半月就能被谢云的收，替他调理内的暗伤。但只要刺激到几特定的位，药物便会同时生效，将人的经脉暂时堵截，教人难以动用真气。药效大概有七日，待七日后经脉不仅能够恢复通畅，还会变得更加坚韧，使人运转真气也更加得心应手。

        七天，这是李忘生能为他的计划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他不能让谢云插手这件事，便只能借由师兄对他的信任出此下策。

        将李重茂从中救出，再辗转两个深山木屋脱离各方视线，最后将人送上前往东瀛的货船，李忘生便能回到纯阳求得师父师兄原谅。

        李忘生心中发苦。梦中李重茂也对师兄下了药，要将师兄带往东瀛，如今他的行事又和李重茂有什么区别呢？

        但即便是最后被逐出师门，李忘生也不会后悔。

        他不求他物，只是为了一个谢云。

        为了那个光华耀眼的人不必落得负尽深恩，磋磨半生的下场。

        李忘生强忍去看谢云的望，几个呼后便消失在路尽。

        谢云眼眶红了一圈，掌下巨石裂开几隙。

        他恨恨低语：“李忘生，李忘生……你好得很！”

        因着被谢云耽误了时辰，等李忘生抵达长安城，城门已经封了。所幸他早知有这一场波澜，提早准备好了门路，顺着标记潜入城中。

        往日里喧嚣的街此刻空无一人，就如同那场梦，街上还有点点血迹。

        在路上已换下纯阳袍和随佩剑的李忘生此刻一黑衣，只背了一把普通长剑，在漫天晚霞的映衬下悄悄靠近皇城脚下的一宅院。这是某位大臣的府邸，李忘生心里了声抱歉，藏在柴房里。

        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等到霞光散去，被迫立下禅位旨意的李重茂便会走上最靠近皇城城墙的那条。

        虽说是最靠近，但中间仍隔着三墙。这是计划中最危险的一步，但凡出了一丝差错，李忘生和李重茂都会死在迅速赶来的禁军枪下。

        李忘生敛息凝神，如猎人般等待最好的时机。

        天色逐渐昏沉，只有落日沉没的那条线还泛着微微白光。

        李忘生离开宅院，形如烟，悄然翻过墙。他只拿到了这半个时辰的禁军轮换时间，时间紧迫，但李忘生仍沉下心，侧耳捕捉往来的脚步声。

        李重茂的步伐同他的人一样，因为年幼时出过，没学全森严规，人有些浮躁，脚步声也比旁人乱些。

        李忘生垂眸，细细去听。

        一，二，三，四……

        两个太监，四个侍从，都是练家子，但算不上高手。

        李忘生心里有了底，便不再掩藏。

        半盏茶的工夫，李重茂就被李忘生拎着后衣领从外墙下。

        李重茂的牙齿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吵得李忘生痛。

        “安静些。”李忘生压低声音。

        李重茂眼睛瞪大了些。他捂住自己的嘴，却一直看着把自己带出的这个人。

        李忘生知他认出自己来了。虽然他着面换了衣服，形也了些伪装，但李重茂跟在谢云边时间太久，距离这么近，又听到他的声音，能认出也不奇怪。

        两个人没再交谈。

        还没出城，几队禁军便骑着冲过无人的街。

        “出得去吗？”躲在暗的李重茂无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