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人。”
哈洛德・克雷加文站定低tou,鞠了行军礼般的一躬。直起shen后他才看清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像金币一样璀璨,也像金币一样冰冷。这不是哈洛德预料中的反应,任何一个能听清“勇者”这个词的人都应该明白它和一位教区主教的致礼所代表的han义,一个贵族尤其应该立刻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东西,可这位临光公爵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的神情令哈洛德想起剧院里那些并不自愿为欣赏戏剧而去的观众,他们不去听音乐是否美妙,也懒得评价剧情是否jing1彩,他们只想知dao眼前的吵闹何时结束。
不信仰女神的人哈洛德见过很多,但连她的恩典都不在乎的人这倒是第一个,不过临光家么……倒是不奇怪。
年长的菲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开口:“请恕我冒昧打扰。”他语气柔和,带着一种经过多年修炼的亲切与严肃的平衡,“今天本该是您尽情庆贺的日子,什么正事都该等到明天,但恐怕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等到明天。”
他的听众没吭声,菲林也不在乎:“长话短说,五天前,威兹瑞萨教区的黑塔接收了一名犯人,罪名是谋杀和破誓,后者是他被送到教会法庭接受审判的原因。他曾在女神面前发下骑士的誓言,如今他背弃自己的誓言,便要用血洗去这份罪过。后天太阳升起之前,他会被chu1死。”
临光公爵的表情依旧冷淡,只朝他投来一瞥,像是在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罪人的名字是切斯柏・帕lun尼斯科。”
从进门到现在,哈洛德tou一回在玛恩纳・临光脸上看到了冷漠之外的表情:惊愕,困惑,然后是愤怒。迎着那两dao陡然锋利起来的目光,菲林从容不迫地继续说dao:“我听说您和他从前有过交情,不过那也似乎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公爵大人,不知dao我带来这个消息,是否多此一举?”
玛恩纳沉默不语。
昨天他用源石技艺清理那批怪物之后,周围的人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全都变得喜气洋洋,他们改称呼他“勇者大人”,连每天固定的闲谈都跟着换了内容。玛恩纳在书房里找到了几本和这个世界的宗教有关的书籍,很巧,里面记载了女神和神选勇者的事。更巧的是,勇者的标志不是胎记或外形,而是施放被称作“涤世之雨”的法术,也就是带有杀伤xing的光雨,因为光是属于女神的领域,除了她的牧师在施放治疗术时能附带产生一点光芒,别的法术都无法制造出纯粹的“光”。
另外几本家族史里则记载这个世界的临光家只是普通的骑士家族,没有特殊的法术天赋。好几代以前的某位临光因战功获封公爵,得到了在群山之中的一片庞大领地。但因为不善经营和远离政治中心,如今的临光家不论是财富、权势、人脉还是领地范围,都已经pei不上这个tou衔了。
这些事情玛恩纳匆匆看过便没有再关心,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传说中,勇者完成打败魔王的使命之后,女神会实现他的一个愿望,不论他是想成为国王还是想令大海干涸。且不论这事是真是假,一个可以为所yu为的愿望加上莫名其妙的“勇者”shen份,这是现在玛恩纳了解到的最有可能让他返回泰拉的方式。
不得不说这可真像是童话――女神、勇者、魔王――这出戏应该找个还相信花苞里住着小jing1灵的孩子来演,玛恩纳翻书的时候这样嫌弃地想过。
可他还没能找到和魔王有关的线索,就先迎来了眼前这个……主教。
不论是装束外表还是言行举动,他都明显比那些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仆从要更像个活人。但他现shen得太及时了,几乎像是chu2发某种机关之后导致的连锁反应――昨晚玛恩纳在地图上看到了威兹瑞萨大教堂的位置,如果是骑ma,那离这儿可不止一两天天的路程,至于这个世界的法术能帮他节省多少时间,玛恩纳就不知dao了,他能大概确定的是这位主教突兀造访的目的,书里写着呢,上一个加入勇者队伍和他一起拯救世界的牧师后来在勇者的支持下成了新一任教皇。
但哈洛德可能真是个活人,所以他才会这么让人意外。
切斯柏・帕lun尼斯科。
就算让玛恩纳猜一万次,他也猜不到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听见已故之人的名字。
天ma能注意到哈洛德藏在shen后的、微微僵ying的尾巴,他抿着嘴,压下了并非冲着菲林去的怒气。
“你想要什么?”玛恩纳直截了当地问。
哈洛德保持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将手杖搭在tui边,朝这个完美继承家族风格的临光摊开手,zuo出了一个通用的无害姿态:“为表诚意,还是请允许我先说说我能提供什么吧。首先,您可以带走切斯柏并且只需支付一金币的赎罪金。虽然他杀了您的封臣之一,但说实话,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