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右手无力垂着,只余左手二指凝起内力点在方多病前膻中、巨阙两大,低声喝:“运行扬州慢。守心而发,贯通百会,调息凝神,造化为一。”
方多病却只是将深深埋进他颈窝,不断气起伏,好似失去神智。
李莲花无奈,提气将扬州慢聚在掌心,拍向方多病口。他这些年来活得非人非鬼,衰颓,经脉滞涩,扬州慢刚一运转,只觉得心力难支,几乎压不住碧茶。方多病也不领情,忽然紧紧抱住李莲花的腰,勒得他呼困难,内息全乱,从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字:“……。”
李莲花用尽力气狠狠一蹬,踹在方多病大,方多病呜咽一声,逐渐松开,他双眼圆睁,直盯着李莲花,似乎有千百种委屈困顿,神情倒是逐渐清明起来,好像终于冷静下去。
“方多病,你发的什么癫症?”李莲花愠,他看着方多病黑亮的眼睛,又叹了口气,去拉对方的手腕。
脉奇而曲折,又细又窄。李莲花见他强壮,神却恍惚,料想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心里觉得难过。
他看方多病眼眶发红,嘴颤着,语凝噎,于是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可是方多病的双眼忽然映出凶光,他猛地冲过来,狠狠咬上李莲花的。
李莲花想了很久。
就是方多病在他里肆意妄为的时候,他默然地忍着疼痛,思绪却飘远了,平静地回想他和方多病以前的事。
比如他和方多病第一次相遇,他说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少爷是生瓜子,他屡屡用药迷倒方多病扔在路边,又用何晓凤的信烟吓唬他。他嘴里没有什么实话,一会儿骗他自己不认识什么李相夷,一会儿骗他山边捡来的苏州快,一会儿骗他自己毒解了。
直到他快死的时候,方多病还是那样用一双淋淋的眼睛看着他,求着李莲花别再骗自己了。
所以当方多病冲上来深深吻住自己,又轻轻一扯把衣服撕烂的时候,李莲花忽然就没有底气去反抗,没有底气像从前那样训他,动手动脚,没大没小。
方多病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跺着脚生气,然后下一刻就和好,对他说着:
是你说的,我便信你。
你若骗了我,再见你的时候,我也都忘了。
李莲花就莫名任由方多病把他翻倒摔在墙边,真的没有一点反抗。方多病狠狠地在他后背啃咬,留下一圈又一圈牙印,然后把饱胀的下探入他的间。方多病手上也没有章法,只是胡乱抓着李莲花的前,常年握剑的手掌有层薄茧,指一用力就勒得白肉发红,留下细长的抓痕。
这是一双我曾经教他握紧木剑的手,李莲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