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竭力憋着笑,手上拍打他的后背,好不容易才把人从前掰开,活比撕去殿外那粘了一年的对联般艰难。
谢云不依,缠着他要洗“鸳鸳浴”,两人纠缠推搡着,不一会儿腾着袅袅水雾的浴桶里便传出些叫人脸红心的动静,许久才平息。
浴桶中来了一回,到了榻上李忘生仍是胳膊拧不过大,虚躯被师兄一压,棉被牢牢实实一裹,逃脱无门。弄到后来眼见受不住了,连连哀叫着求师兄放过,却又是个水深火热的无眠夜。
半昏半醒间,又是一场时断时续的梦。
梦中也是一方紧窒的空间。他似是被锁链关在一,动弹不得。视线昏沉间,就见四面八方涌来硕大的蜘蛛,细长八足长着密密的绒,蜂拥爬至他上,便是蚀骨噬心的痛。
他一向隐忍,此时却也禁不住惨叫出声,下被咬得苍白出血,额上冷汗阵阵。
却听上方传来几声尖利的大笑,怪异至极。那人似是十分得意,扬声:“滋味如何啊李掌门?我这心饲养的毒蛛,听闻咬起人来可是比刀剑刺入都痛楚百倍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本是突然陷入梦境,还未曾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便被蜘蛛先咬了一遭,却听自己的声音传入耳内,虚弱却努力维持着平稳:“违逆天地之,豢养出如此毒物,醉蛛,你可已好被反噬的准备?”
又是醉蛛。这人究竟在自己心底留下了多深的印象?竟反复入梦。
李忘生心内有苦难言,只听那醉蛛又怪笑了几声:“这便不劳你心了。老夫只知,大仇得报,此生足矣!”
大仇得报?难师兄……!
李忘生心中一震,就听自己已驳:“你夫妻二人残害多少人命,谈何大仇得报?今日你若不收手,他日沉沦地府,再后悔已难。”
可那醉蛛早已听不进劝导,反而对他一番冷嘲热讽,末了得意洋洋:“你尽咬牙撑罢。别的老夫不知,可你这里有什么,我可是一眼便知。你不是早就惦记着与你那师兄和好如初吗?哈哈哈,今日我便告诉你,你们再见之日,便是永别之日!”
这番话下来,李忘生听得骨悚然,终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微微失声:“你说什么?!”
见他终于端不住那外高人、飘然如仙的风姿,醉蛛止不住地狂笑了许久才:“当年谢云那狗贼,一路将我夫妻二人至绝境。最后一眼,吾妻知大限将至,我夫妻二人将是永别,趁其不意送了蛊至他内,那蛊……哈哈哈哈哈哈!天上地下,无人可解!谢云,谢云!你害得我夫妻天人永隔,殊不知,吾妻还留了个后手吧!”
李忘生忍不住挣动几下,那铁链却沉重牢固,将他桎梏着一动不能动。他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追问:“什么……什么蛊?”
这副躯虽是梦中,可被噬咬的疼痛,与满心的担忧却似与他相。李忘生不由地便真的将自己带入其中,只觉自己的心也被一掌攥紧,几乎焦灼到不上气。
那醉蛛阴沉沉:“横竖你要丧命于我之手,也不妨告诉你。蛊名阴阳,乃我夫妻二人一同养成。此蛊一公一母,经年沉睡,直到寄生入人,才从休眠中苏醒。”
李忘生正仔细听着,忽然心下一动,感知到一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靠近,静静潜伏在房梁之上。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师兄,可脖子犹在冒血,本无法抬起。见师兄也无之意,便装作不知,按捺着不动声色。
只听醉蛛继续:“那谢云若一生不动情也便罢,可他偏偏动了情……哈哈哈哈哈!天不绝我,是天要亡他!阴阳蛊的母蛊,会随情动交合进入对方内,从此二蛊收人养分成活。寄生之人若日夜相伴,蛊虫便成长得十分迅速,你猜,这蛊若成熟了,又待如何?”
李忘生深呼一口气,淡淡:“苗疆虫蛊深藏于林,我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