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好一个又一个刑,柴刀,锯子,绳索……也不问他究竟想要什么。
“我有件事需要一彩去。”
“什么事?”
他把最后一把砍刀收好,拉上袋子的拉链,“去联系父亲,跟他说咱打算去看看他。”
“哥哥打算回去了吗?”
“还没有,所以希望一彩能先去问一下呢,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好吧。”
“……好。”
他收到了这样的命令,虽然疑惑着之前态度坚决的哥哥怎么会突然想到答应自己,不过喜悦已经冲淡了这一切,只要和父亲说清楚了,也许就能答应让他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几个巷子,狩猎的本能让他能感的避开他人的追踪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没能察觉到技巧更高一筹的哥哥躲在不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一座跟不起眼的单元楼,栏杆都生了锈,踩在楼梯上发出牙酸的吱呀声。
“父亲……?”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的门,落在一堆杂物深的老人,半边脸被火烧的化掉,黏在肤上看起来可怖至极。
“哥哥说会重新回来的,带着我们和教友一起去往更好的世界。”
他尽量避免复述任何细节,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去找燐音的过程。
房间里笼罩着压抑至极的沉默,一彩低着不敢看他,这些天的接,其实他自己也在怀疑,哥哥回来真的是好的吗?他不太擅长去思考太复杂的事,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会省下很多麻烦。
“你的很好……”
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那我就先离——”
仓库的门又被推开了,伸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场火居然没有把你烧死,命真够的。”
燐音手里还提着那个黑色的袋子,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彩感觉到眼眶没由来的痛起来,原来是因为惊讶而瞪大了双眼。
“不、我……”变化发生的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老人严厉的声音传过来,肌肉记忆又再次复苏,他甚至感觉到挨过打的地方又重新痛了起来。
“我没有亏待过你们吧……我一直当你是最亲爱的孩子来照顾,虽然我们确实落没太久了……这样的狂热,难得你也觉得我们的行为像是不可理喻的邪教吗?”
“我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你的愚蠢——”看上去快死的老人不知从哪爆发出来的力量,藏在下的刀被出来,没有任何方向就往最近的一彩上过去。
再往后好像听到了很激烈的吵架声,其实他也记不太清,画面像走灯一样播放着,他倒在地上,刚刚要什么来着?他脑袋转了一圈,也许是在快死之前人们都会回想起一些幸福的事好方便上路,他嘴里好像冒出了巧克力的味。
第一次在城里吃到的点心,是夹着糖渍柠檬芯的巧克力。哥哥说是从赌博机那里赢到的奖品给他的,本来想一直保存下来,结果椎名前辈说那东西放久会坏掉,不如他们一块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