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挚诚,情真意切,温言语,字字诛心,把谢云气得肝疼,直想抓着他的脖领子问李忘生你究竟有没有心?!
他都委曲求全到这般地步,师兄仍然咄咄人,拽着他衣襟的手都绷起了青,谢云眼神阴鸷,声音从牙里挤出来:“我若真放你走了,岂不被天下人耻笑无容人之量?李忘生,你看似忠厚老实,分明是陷兄不义!”
“师兄也无须揣测忘生嫉贤妒能迫害师兄,当年在烛龙殿我便说过,只要师兄回纯阳向师父请罪,掌门之位我甘愿奉还,此话绝非虚言。”
他突然觉得心力交瘁,抿住不再言语。
在东瀛日子过得太悠闲,让他整个人都散漫清淡了许多,于悟一事颇有心得,就算回纯阳也只想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挂剑归隐,闭门谢客,种菜养鹤喂乌的日子它不香吗?
别人都是活到老学到老,师兄倒是活到老倔到老,哪怕换了年轻的也不改偏激本色。
还“对师兄绝无非分之想”?这个可以有!
李忘生垂下眼帘,沉默片刻,苦笑:“师兄就这般恨我?”
谢云仿佛口被捶了一下,酸涩难当,又分外憋屈,干脆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答:“你若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李忘生闻言一僵,是挣出他的臂弯,眉目间一片凛然,双紧抿,原本粉的变得苍白黯淡。
少年时的心动已成过往,纵然旧情难忘,也心知强扭的瓜不甜,绝不会为自己那点私让师兄为难。
“师兄若是……实在见我生厌……”他吞了口口水,语声艰涩:“我便重返中条山也罢,不回华山碍师兄的眼……”
“师兄如今既已知悉当年之事,为何仍对忘生憎恨难消?”
“……对师兄也绝无非分之想。”
还是请师父亲自开导这个易入迷惘之境的大徒弟吧,他作为师弟,总不好越俎代庖。
“师兄开宗立派之后,想必也能会到许多不由己之,恕忘生行尚浅,情、义实难两全。”
他还是对李忘生的偏心眼耿耿于怀,语气夹枪带棒的,两世的积怨堪比陈年老醋,呛得李忘生直皱眉,实在猜不透师兄那九曲十八弯的蜿蜒心思,只好依着谢云的要求,开始为自己辩解。
李忘生郁闷地发现自己无往不利的哄人本领一遇到谢云就力不从心,徒呼无可奈何。
“呃……”饶是见多识广的纯阳掌门对上剑魔凶神恶煞的眼神也不免心底发悚,继而生出难言的委屈。
“总之……忘生从未觊觎过师兄的东西。”
世人闻风丧胆的东瀛剑魔,天立地的一代宗师,对一众初出茅庐的江湖侠客赶尽杀绝,还怪我出手阻拦,你谢云确实有情有义,这情义又与我何干?
谢云怀中意瞬消,一无名火越烧越旺,非要他师弟说出个子丑寅卯:“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了?莫非是无人旁观,你就懒得应付我这个师兄了?”
剑魔向来手比脑子快,一把拎住师弟的前襟把他拽过来,恨恨地问:“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干系?”
能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的纯阳真人绝非不辨忠的傻子,你当师父同你一般冲动又糊涂?
纯阳掌门之位传给吕祖首徒实属天经地义,况且师兄已有执掌刀宗的经验,定要比他当年驾轻就熟。
是他学艺不,还是师兄恨他入骨?
……虽说少不得要挨一顿拂尘,但是抽在自己的肉上,师兄领罚之余,也能稍带愤吧。
“师兄曾怨我蛊惑师父,害你叛下华山,实是看轻了师父,师父岂是好蒙蔽的?”
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