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王也许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毫无变化,连尾巴都安安稳稳地放在后,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褪色者撅了一下嘴。
“好好养着她吧。”他意兴阑珊地说,“给她找个像样点的住所,不要离我太远。再一个合格的保镖,不能比她母亲的那个差。还有什么……哦。”
褪色者从宽松柔的旅行女巫长袍下伸出手指,朝红发神祇勾了勾。等对方凑近到跟前,他靠上那片宽阔的肩膀,挨在拉达冈的颈窝说:“既然是你的孙女,那就你去安置,顺便再带她认个路,省得哪天她在这儿走丢了。至于我,我就在这儿等吧。”
拉达冈微微皱眉,但他刚要开口,手里就忽然多出了一抹温的感。他低下,看见一枚小巧的金属花苞。这只淫被放到神祇手里后慢悠悠地转了半圈,上面残留着的温和香气散落下来,黏黏糊糊地浸透了他的掌心。
褪色者小声说:“等你回来再给我上。”
他的手指没有收回袖子里,粝的指腹顺着拉达冈的手掌摸到了他手腕内侧的脉络上,顺着模拟出来的虚假搏动来回摩挲,“别让我等太久,你要是不早点回来……我可能会哭的。”
在褪色者有限的视野里,他看见神祇淡红色的睫飞快地颤动了两下,然后隔着长袍,握有金属花苞的那只手在褪色者空出来的尖上拧了一把,不轻不重,却足够让这仍在药效中的息着夹紧双。
“别乱跑。”和手上的动作不同,拉达冈的声音冷淡又克制,“我很快回来。”
褪色者努力地忍住了笑声和呻,在拉达冈带着菈雅往外走,蒙葛特也紧跟着告退的时候,他还懒洋洋地冲他们摆手别。
新王似乎真的打算乖乖等他的神回去接他。
如果在独自回到与小厅相距不远的书房后,蒙葛特没有被突然出现的金色符文猛然压倒在地,那么他也许会继续这么认为。可是下巴和地面结结实实的亲密接把他砸了个清醒——啊,没错,地板很,下巴很痛,而褪色者还是那个可恶的混。
恶兆王认命地击碎囚的束缚,爬起来,着下颌退出书房,沿天长廊绕过半圈,回到了刚刚的小厅门口。
蒙葛特拉动把手,小厅的双开门向外裂出一隙的瞬间,金属反光刺入他的眼睛,令他电似的移开了视线。惊愕则穿透他的,切断神经,让它变成了一条无用的肉块,僵在恶兆王的口腔里动弹不得。
“下午好,城主大人。”
摘下了盔的褪色者坐在原位,冲蒙葛特和善地颔首。他鲜少摆出这样端正文雅的姿态,如果这里是议事厅,也许蒙葛特会感到十分欣。
但这里不是议事厅——应该说,幸好这里不是议事厅。
蒙葛特僵立了几秒后猛地拉开大门,走进去,把门再次关紧。接着又咬牙在房间里飞快地绕了一圈,把所有开着的窗口全关了起来。最后他看向依然稳稳坐在椅子上的褪色者,咙一阵阵地发紧:“……您为什么……这副打扮?”
话问出口他就已经知了答案,就像先前拉达冈抱着褪色者走进来并经过他的时候,他一嗅到从长袍里面漏出来的腥甜气息,就明白为什么褪色者忽然柔弱到没法自己走路了。
他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不苟言笑的神祇竟然会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