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挨楚相玉的内力,这剑咯吱响了两声,竟然不堪重负,碎裂成无数块。
楚临秋等的就是这时候。他的内力一注,碎裂的剑翻飞出去,多数奔向叶樵和徐啸行,后发先至截住了碎雪,少数向看热闹的天残八废和时家兄弟,更有一些向楚相玉。
一时间人影翻乱。楚临秋就要脱,没想法楚相玉外衣一挥,向他的碎剑就转了向,转而弹向楚临秋。
这种情况下楚临秋自然不能转,他手中无剑,却要面对锋利的剑片。
时家兄弟中哥哥时正冲是用剑高手。他作恶岭南,为四大名捕中追命所擒。用剑之人自为剑痴。楚临秋那几招已给足他惊骇,没想到碎剑还向他来。他本领够,又无伤,躲这碎剑自然不用剑。
不用剑,却听得一声剑。
不来自别,就来自他的剑鞘。
时正冲花了些时间才确定这件事。可是他并未出剑啊。
也就在他寻找剑的功夫,楚临秋飞了出去,他撞在雪坡前的一棵树上。沧州积雪,雾凇沆砀,久无人碰的松树上也积满了雪。他这一撞,那些雪都落了下来,多得竟然把他埋住了!
楚相玉依旧是胜利者,只是他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他的手里攥着一张人,仔细看便看得出,正是那刀疤脸的剑。
难他把人脸撕了下来?
当然不是,那是易容。躲过了碎剑的天残八废和时家兄弟都格外费解。他们与刀疤脸相了三天,竟未看出他的武功?更为看得他的易容!那楚相玉又为何非要撕掉对方的假面呢?
假面下是一张让楚相玉心神颤动的脸。他太熟悉这张脸了,太熟悉了。那是惜霜的脸!
不,不是,楚相玉的心神只乱了一瞬,立就发现了这人与惜霜的不同。这人是个男孩,看模样可能还不到二十。他的眉眼和鼻骨与惜霜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其余地方也略有相似。但惜霜的眼里不会出现狠厉,这简直就是正在长大的狼崽子,透过幽深的瞳孔紧紧盯着他。
楚临秋摔出去十几丈,去势为一棵树所止。他哎呦一声,后背火辣辣的疼,他怀疑自己的肋骨断了。
这是错觉,楚相玉没来得及收回内力,却还能来得及把持分寸。楚临秋蛰伏在雪地里不动。他在等待。
等待楚相玉过来。他会过来的,楚临秋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信这件事的。他的易容被撕掉了,那不是他原本的脸。楚临秋本人的脸也算俊秀,他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印象,但猜测自己的母亲是个美人。他不需要照镜子就知这件事,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看弟弟的样子就知他的生母样貌不差。
按照师父的说法,他的生母子刚强,为了保护他和弟弟惨死于贼人之手。楚临秋对此没印象。他只记得自己被过继给了母亲的好友,他未曾家破人亡之前大多和他的养父相。
他在养父学了些简单的功法,那冷茶的小技能就是这么来的。楚临秋很像,很像他的养父。童年的经历会决定这个人的格,不像弟弟,受伤之后全然忘记,楚临秋全都记得,他很像,很像他的养父,也很像他的师父。他的师父是人称懒残大师的叶哀禅,在养父入狱之后,一种都是师父教导照顾他。楚临秋耳濡目染,外表的温柔和善就是学习自师父。他不是忘记了养父,他的狠厉藏在温柔和善之下,藏在波动的眼眸深。情温顺的小狗被拨弄烦了也会呲牙,更何况是狼?
楚相玉花了些时间理清这些事,他先是怔愣,后是怀疑,怀疑之下则隐藏着欣喜。他尚未确定这件事,这幻想无异于天方夜谭。他甚至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但现实就是这样突然。
惜霜有两个儿子,那是一对双胞胎,打小就长得一模一样。他是皇帝的表亲,聪明的惜霜很早就意识到皇室不可靠,她想尽办法将其中一个孩子过继给自己。是哥哥吧,应该是哥哥,那两个小家伙长得太像了,会说话之后还经常玩猜哥哥弟弟的游戏,在他们格还没分明之前,惜霜也很难分清楚。
楚相玉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铁血大牢里的蠢货影响了他的智商,他竟然因为这几份相像而期冀起来。
天方夜谭,胡思乱想。
楚相玉在铁血大牢坐了快十年的牢,想象过这两个孩子的年岁和样貌。当年他不得不将这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交给别人,他不后悔这件事,跟着当时的自己只会让着两个小家伙的命更加危险。算一算,惜霜的孩子也该有二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