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消解释,海天成了“懿”色——这算什么?司氏要率先撕破脸吗?
童谣越传越广,本就一即发的战场更加紧张,所有人都悄然调整了布防,刀尖朝向司氏,没有人再把目光放在小小广陵上,广陵悄无声息的背靠了东吴,作上观。
民的事不能没人,河内郡毕竟是魏的领土,于是曹氏出兵镇压。大雨又下,在这场电闪雷鸣的暴雨中,莫名其妙的,魏兵南下,直指蜀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屠了一座村庄,血万里,黎民齐喑。
刘氏闻之震怒,夜发檄文,当晚就整军朝北,问曹氏要一个说法。曹氏不认这个罪过,觉得这事是蜀人阴谋,是蜀人自己秘密转移了村庄百姓,又故作风声,好有一个开战的理由。
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蜀地刘氏最弱,彼时诸葛亮尚未出山,刘氏基尚未稳定,在这场群雄逐鹿的战场里显得如此可欺,短短两个月就被扩张的曹氏轻而易举的吞并。
就在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按兵不动时,江东突然传来了风声——
广陵王要与孙氏联姻了。
……
怎么会呢?
傅独坐在庭院中,春雨沾了他的衣角,他在雨帘里闭眼,漫上酸意。
他开始想低光荷,开始想那一晚的夜光螺,开始想背后伤痕交错,一笔一划勉强连出广陵两个字,像是枷锁,更像是许许多多的磨磋伏折。
他枯坐垂眼,心里想广陵王是个骗子,又觉得自己是共谋的同犯,心脏被缓缓住,他想,江东有桃花千里,船橹万只,中原只有零零落落凄凄清清的春雨两三场,飘蓬断梗被遗留在了后,天高水远的绿水蓝天才应该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没人会留下,总有人要离开,已经很好了,只要她觉得好,就好。
傅的笔悬在贺帖上良久,他发现自己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还是没办法自如的在贺帖上写下祝愿美满长久的祝福。大约人心就是这样,任你千般万般苦苦追求,仍无法达到自己想去往的彼岸。笔尖长时间悬空,在纸上滴出巨大的墨点,傅盯着那墨点,笔杆都要碎。
而那封贺帖最终还是送出去了。并上上好的珠玉翡翠,绫罗绸缎,珍贵皿,各方特产,隆重的贺礼抬出去,祝的是天下安康。
这段插曲对有些人来说,是百年难忘的刻骨铭心,但放在大尺度的时间轴上,就显得短小而不足轻重。
乱世的火轰轰烈烈的燃起来了。在有心人刻意的挑拨之下,各方披坚执锐的开了战。历史的轨迹偏移,诸葛亮未出山,刘氏式微,很快被刚兴起的曹吞并,曹位子还未坐稳,司家出了锋利的獠牙。当所有人为了中原的一亩三分地血漂橹时,悄无声息的,江东的大权归了广陵王。
司懿从群雄中杀出血路,最后一战险胜,夺了曹的权。那最后一战的夜晚,月华如练,皎皎的照着血成河的苍生大地。
司懿的兵折了十之七八,最后的队伍护着他离开时,于山谷遭到偷袭,偷袭之队迅速之快,暗杀之纯熟,让司懿想起一位故人。
他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想,是你啊……好久不见。
他开始陷入迷乱的梦境,记忆被切割成一张一张,顺着时间放一遍,逆着时间放一遍,春草枯落,夏花绚烂,秋叶静美,冬雪无言。记忆片段开始穿插,司懿推开绣衣楼的门,里面站着的却成了他的父兄,他推门落荒而逃,疲力尽时又看见昔日同僚的尸骨,像在无声质问他的背叛。
……
混混沌沌的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司懿才醒来,比视觉先恢复的是嗅觉,空气中漫着一雨水过后的气,下垫的大约是枯草,房修缮没好,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一直在响。慢慢的,他努力眨眨眼睛,眼前终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