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路斯赶忙抱住哭的快晕过去的姑娘，小女孩儿看着男人就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救命稻草，她扑在人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我没有杀人！卡徒路斯哥哥，我没有杀人！”“我知，会没事的。”卡徒路斯轻轻拍着女孩儿的背帮她平复下来，正准备起便看到十手卫伸过来的手，眼中出一丝惊讶，以至于并未第一时间出反应。“啧，别跪着了，地上多凉啊，你俩不也是重要的证人，放心，如果不是你们，我绝不会让你们这杀人的罪状。”“……那如果确实是我所为，官人又会如何行事？”卡徒路斯抬起，他看着站在前的十手卫，问，“那当然是依法置，按海临刑法，当斩。”女孩儿吓得捂住了嘴，卡徒路斯却是出一抹浅笑，他伸手握住那人伸来的手站起来，向着一旁的老鸨行了礼：“妈妈如今情绪激动不便出面，就请回房好生歇息，由妾带官人们去现场吧。”十手卫愣了片刻，下意识的摩挲着掌心留恋那份温度，被后的屠苏盯得脊背发。

        屠苏看了看十手卫，又看了看走在前面耳泛红的卡徒路斯，最终没有再开口。

        倒是那一白裙红发的影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那枚环佩也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带在上。

        于是十手卫叹了口气，敷衍了一句都懂都懂，便只能带着他们家的新人小家伙任劳任怨去到了敛香阁，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

        “你喜欢他？”屠苏跟在十手卫后直言不讳，差点让走在前面的人平地摔。“……屠苏啊，别说那么大声，人家看不上我这老子。”十手卫双手合十朝着屠苏作揖，紧张的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卡徒路斯，对方还在安女孩儿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说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工看着就价值不菲，还是还给人家的好。”十手卫这样说服自己再次踏上了烟柳巷的街，这次没有了路上变故，他也算是终于知了敛香阁的门往哪儿开，五层高的红木建筑在这巷子里也算是鹤立鸡群，红灯笼挂在灰黑色的屋檐上，婀娜的女孩子着暴，站在门前朝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抛出媚眼，这也衬得那白裙更加扎眼。卡徒路斯就站在那灯光的阴影中，他的红发一如那时一样不加装饰的披散下来，让他看上去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般透着一丝虚幻的不真实，风动白裙，他甚至不需要有什么动作便引了全的目光。男人们的视线毫无掩饰的落在他的上，像是在评价一件商品般品论足，那些赤的淫仿佛要将那一尘不染的人儿拖进泥沼深渊。

        似乎是注意到了十手卫溢于言表的窘迫，卡徒路斯出一抹浅笑，他拉起十手卫的手将他带到红木桌案旁请他落座：“官人且放心，这一次算对您上一次出手相助的感谢，不会收您的钱。”十手卫坐在这椅子上感觉如坐针毡，四周的墙上贴着浅蓝色的墙纸，高耸的立柜上每个隔间都摆放着奇石古玩名家字画，另一侧临窗台上摆着一张古筝，筝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与鸳鸯，只看一眼便知其奢华昂贵。水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芬芳的茶香很快溢满房间，青花瓷茶杯被推到面前，十手卫倒也麻木了，机械的端起来小酌一口。卡徒路斯放下茶壶走到那面古筝前，他拂裙坐下，手抚上琴面，指尖拨动琴弦。十手卫自认对乐一窍不通，他甚至不知卡徒路斯弹得是什么曲子，但他就是能从平静温和的筝声中听出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充斥着悲戚，悔恨，乃至绝望。

        只是不等十手卫开口，那记忆中的一袭白裙便再次闯入眼帘。

        和同事在烟柳巷逛了一圈连敛香阁的门朝哪儿开都没见着，十手卫觉得自己可能天生与那地方犯冲。

        “卡徒路斯，你……”老鸨气的嘴颤抖着，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直跟着卡徒路斯的那只名叫赫兰多的黄色小狗朝着老鸨龇牙，卡徒路斯直接撩起裙摆跪了下来，他摘下上价格不菲的雕花发簪，那一赤色的长发便散落下来，将发簪郑重的放在面前大理石的地板上，卡徒路斯抬起，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仍平静的看着老鸨：“人是我杀的，卡徒路斯愿意伏法。”“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下贱东西！”老鸨几乎要晕过去，还是旁边敛香阁的小厮扶她一把才没让人一栽在地上，赶紧给她端水喂药才让人缓了过来，“老妈妈您先别急着生气，我们这刚来了脚都没站稳就给演了一出大戏，我看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十手卫笑了笑，淡淡开口，“在看过现场之前，你们都先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

        “卡徒路斯，你……来海临多久了？”一曲终了，十手卫抿着手里的茶，开口问，“妾来到海临已有半年，”卡徒路斯垂下眼帘，低声回答，“从黎威尔逃出来时妾受了重伤，幸得妈妈相救捡回一条命。”“那你离开过烟柳巷吗？”十手卫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又问，“……偶尔在车上看见过河堤杨柳……！”卡徒路斯的思绪被抚上面颊的手掌

        十手卫就这样举着玉佩走上前去，无视了那些或是艳羡或是阴翳的目光来到男人面前，笑着开口：“今日得空来讨一口茶解渴，不知是否打扰。”眼前人认出了他先于认出玉佩，眉眼弯弯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此轻柔，却能叫人目眩神迷：“原来是官人，您何时到访都是妾的荣幸，何谈打扰，品雪阁新上了一批好茶，便请官人随妾来吧。”“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咱们都第二次见面了，是不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十手卫跟着男人往敛香阁的楼走，边走边问，“妾名卡徒路斯，不是海临本地人，所以有些拗口。”卡徒路斯回答，为十手卫撩开水红的帷幔，了个请的手势，“卡徒路斯……卡徒路斯？”十手卫脚步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卡徒路斯不是那个……牌？在他们那儿，花魁别说站街了，没个几万的大价钱想见一面都不可能，自己……自己真的付得起这杯茶钱吗？

嘛，风尘之地，传出去朝廷脸上挂不住，而且这刺史生前树敌不少，死了也无人深究他的死因，所以早上的时候敛香阁的老鸨已经派人来说抓到了凶手，呵，不知是哪个倒霉姑娘，说不定连刀都没碰过就平白背上了一条人命，”杂役了口旱烟斗，咂咂嘴出一口焦黄的牙，“老卫啊，上面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你懂什么意思吧？所以没让红玉知，那丫肯定会死咬着真相不放，你啊，办事有分寸，老爷放心。”

        “回……回官爷的话，是妾一时，财迷心窍……”敛香阁奢华的大堂一次如此清净，唯有一名瘦弱的女子跪在那里，怯生生的开口，十手卫一挑眉，这样柔弱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