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被何蓝急促的息声埋在底下，像幽谷里的一点回音。

        走过“人类丛”，他看见何蓝躺在正中央的病床上――他们那个叫“作台”，大脑被插进了几子，腔也被剖开，里面鲜少看见肌肉组织，大分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仪，和血肉穿插交在一起，散发着麻木的药水味儿。一个普通人看一眼就能吐出来，可阎正看了之后唯一快要从内出来的只有疑问。

        黄宗伟呲着大牙笑得像个小孩，阎正默默地看着这群不法分子居然其乐得像个小家，胃里就别扭得快得结石。

        这个黑人老板名字叫赵国庆，老家在非洲，自己却是正儿八经的湖北人，说得一口好湖北话，就连名字也是又红又专。他的父亲估计喜欢中国的，愣是只给他取了一个中文名，半个英文名都没有。所以，超出常人认知的是，这个黑

        “行！咱们黄老板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尝了尝，是咸的。

        就这样阎正在黄宗伟的帮助下荣幸了进入了工厂内的“加工室”，在这里他看到成百上千个培养罐，里面浸泡着发白的人类，福尔林的味闻得他想吐，可是却吐不出来东西，他试探地按压自己的腹，却发现那里比以前的僵，而且不再有痛感，他这才明白，这就是被转化的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几天过去，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何蓝死了吗？怎么死的？他就再也活不过来了吗？那他自己还能算活着吗？他究竟是一个人类还是只是一团算法？

        ――还好是咸的。

南非人听了这句话，面上闪过一丝难色，但在黄宗伟炽热的目光中，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阎正漉漉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把他盯得有些发，他想促这个次品赶紧往前走，只是推了他一把，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迅速失去了意识。

        何蓝说，估计她的祖先是有脾气的。

        何蓝以前跟他讲过一个故事，说非洲乌干达有一种花，盛开的样子就像蓝色的蝴蝶，所以人们叫她“蓝蝴蝶”。这种花雄细长，花平展花冠两侧对称，花冠呈白色，则是紫蓝色的。关于她有一种传说，说蓝蝴蝶有着蝴蝶一般美丽的紫色花朵，一千年才开一次，而且它只在无回森林中生长。无回森林，即有去无回，以形容里面凶险万分，因此，少有人能见到紫蝶花。大概，在开花之前她都以为自己是蝴蝶，一直向往着有朝一日到天空上去看看；结果开了一次发现自己不会飞，就伤心了，不愿再开花――这是一场生命的骗局。但事实上，这种花是很好养的，每年春秋就会开一次。

        阎正问，那怎么会有一千年才开一次的传说呢？

        －那为什么现在不这样了呢？

        何蓝被他搞得呼越来越急促，逐渐看不清阎正的脸，他只能凭感觉去抚摸小徒弟好奇的脸。手指碰到耳垂的一瞬间，阎正像条蛇一样钻进了被窝，把脑袋埋在何蓝的白背心里，蹭着他柔温热的肤，甚至伸出尖品尝他表的味。

        后的工作人员冷冰冰地推了他一把：“不用担心，一会儿就能修好了，你也是一样，修好了就不痛苦了。”

        “……阿蓝，好喜欢你……”

        他仰起，看着不透风的天花板，那么高，看得他晕目眩又感动，大颗大颗的滴在地上，发出沉默的滴答声。很难相信，这么多天过去了，阎正是一回有空为自己感到难过和喜悦。

        他把自己紧紧地贴在何蓝的肚子上，发出闷闷的、委屈又微弱的声音：

        －现在她们妥协了。

        他能感觉到何蓝间的和口的急促，它们像小孩子的糖果一样鼓励着他，又像浴缸里的水一样包容他。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再也没有这样的安全感，他甚至想要在何蓝的肚子上建一个小小的鸟巢，自己躲进去住一辈子。

        “啊……阿阎、你说什么？”

        黄宗伟这次过来只带了一半的货，他跟南非人说自己的地方太小，材料不够，剩下的一般要来他们工厂。南非人欣然答应。

        地上的人类奄奄一息，阎正看着自己用力到红的关节，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他以为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伸手去摸，才发现是两行。

        阎正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着上面洗衣粉和太阳混合在一起的味，光洁的脚藏在被窝里按压何蓝藏在隐蔽的柔，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都弄得面红耳赤。

        “……没什么。”阎正轻轻地说。

        何蓝并不阻挠他，大概他眼里阎正只不过借着他探索自己的；他们俩是那样的相似，连快感都是相通的。